天不期然的黑了,小小的乡间一派祥和。在田里耕作的勤劳的人们都早早的睡了,天上几点的星散着,遥望着陆上的人儿。不只是谁家的犬吠了几声,待过后又是一片让人深思的静。
一间收拾得整齐的房间,月光透过那窗轻轻柔柔的笼罩着床上的两人。翠晴望着连墨凡的睡颜,在这浮世中的心沉静了安落了,手轻轻的圈揽着。忽的,一阵猛浪又让这颗心漂泊不定了起来,那是一阵名为九郎的猛浪,该如何抉择。翠晴心烦得很,带他回去是否是个错误呢?心里一团乱线纠结着,翠晴疲惫的合上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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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给老子手脚麻利点,那边那个谁,还磨磨蹭蹭的得罪了贵客你担待得起啊。”男人人长着一张尖酸刻薄脸,脸上细细的皱纹出卖了这个人的年龄,细看却还是有那么点风韵的。只是手中那一条长长的皮鞭,叫他看上去蛮横不少。
“啪”的一鞭子摔在那小小的人的胳膊上,那白嫩的手臂上瞬间就出现了一条碍眼的红痕。一张黑黑的小脸蛋缩了缩,一口银牙死死的咬在下唇上,低着一双大大的眼,也不啃声,加快了脚步走着。身旁来来往往的人却只是视而不见,只是注意的也只是抱着戏耍的心吧。
那人把手中的物品交给对应的人后,狠狠的用手搓了搓那红痕,印迹又肿胀几分。躲到一无人的地方用舌头舔了舔伤痕,一双眼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什么,人手不够,你干什么吃的,快去找人。你知道今天来的是谁吗?”那尖酸的声音又响起,尖尖利利的,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是,是。”另一人唯唯诺诺的应着,一副恭顺的样子。
那尖酸的男人走远了,应顺的人像是换了一副嘴脸一样颐气指使着别人。“喂,那个你,在角落里的,快点去搭把手。”
小孩知道说的是自己,顺从的应了。端着一盘做工Jing美的菜肴,饶是那菜香阵阵扑鼻引|诱着自己的食欲,看着却不能吃,这对饿了三天的他无疑是一个莫大的挑战,挑起帘交给一旁早早候着的侍者,本应下去的他就直崩崩的立在这个角落。
席上有一粉雕玉琢似的小孩,金冠高束,气宇轩昂,剑眉星目,脸上一片温和。最多不过十三岁,却有着强大的气场虽是以礼待人,但又有说不出的距离感。看着别人一副谄媚的嘴脸也只笑着,三言两语便让人露出信服之色。
“你这小鬼还不赶快下去。”侍者急了,怎就叫这榆木头上来传膳,上面怪罪下来自己也不好担待。暗暗推了推他,那小鬼还不为所动,那九皇子是他能直视的吗。
小鬼就呆呆的看着那孩子,许是他的目光太炽热,那气度不凡的小孩冲着微微一笑。那小鬼猛地回归神,像是失魂般的下去了。怔怔用手捂住心口,自己和那人虽是年龄差不多,但这境界确实云泥之别。再想到那笑,是何意味,可心中那顿生的豪气是从来没有过的,我要变强,我要像他一样,总有一天我会和他一样,让他正视自己,他在心中许下这一生中最重的诺言,双眼是说不出的坚定,心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砰砰砰的跳个没完。
一行抹了脂粉的男子扭着腰,挑起云帘,一张脸笑得比牡丹都要艳丽,鱼贯而入。看清了现实,那小鬼无力的垂下头,咬着两腮青筋毕露。他本就厌恶这依风楼,做着这种勾当,熙羽极恨断袖,喜好男风本就是个禁忌,可越是禁忌的东西那些达官显贵越是在追求。依风楼表面是个酒楼但那背后的甲胄都是心知肚明,也不挑破。
到了一井旁,瘦瘦小小的人打了一桶水细细的洗掉脸上的碳迹,瓷白的肌肤一点一点显露出来,看着水桶中的倒影,他轻轻的笑了,从此戴上了这个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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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吗?”一儒雅男子双目含笑,看着地下的小小人儿,一手托着头。
“我确定。”地上的人儿掷地有声。
“抬起头叫我看看。”待看清那人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惊又喜,以后定是个祸害人间的妖物。
“叫啥名?”他定了定心神,但声调还是有一丝丝颤抖。
“我没有名儿。”
“那叫翠晴吧,也好生养。”男子挥了挥手,念念不舍得看着小小的人儿出去,没想到啊,楼里竟有这么个极品。
翠晴一颗心还在激动的不规律运动,一滴清泪从脸庞落下但很快风干消失在空气中。到了破旧的房里缩了缩身,捂着眼狠狠的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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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哥儿,楼主唤你去。”静风急急的喊着,咚咚咚的跑进房里,清秀的娃娃脸上难掩的稚气。
“我知道了,你也别再这么莽撞免得落了口舌。”翠晴轻轻责怪,笑怪道。
静风看红了一张脸,连连称是。不停责怪自己老是看晴哥儿看红了脸,真是雌雄莫辨,妖孽啊。
“你准备好了?”儒雅的男人一如当年,只是岁月给他添抹上了洗不掉的印记。
“是。”翠晴颔首应答,眼帘半阖,看不出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