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驰深呼了一口气,大约是因为心乱,刚点了没吸几口的烟又给她捻灭了,撂在茶几上,弓下身子双手十指交叉了几下,道:“不管现在有几个派系在斗争,我们始终都是要做好我们的,无论是硬抗,还是谈判,攘内必先安外。”
苏子谭神情惊讶一拍大腿,一脸的死消费系哦啊:“姐,原来你们还没有放弃啊!”
苏驰又想点燃自己熄灭的烟,被苏子谭按住了手:“别吸了,抽了还是心烦。”
苏驰想笑一笑,无奈笑得僵硬:“成,我做什么都不行。”
她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方才想起来苏子谭还在屋子里面:“得,你回去吧,也挺晚了,那谁还在等你吧。”
苏子谭摊手:“爸的事儿你还没有说呢。”
苏驰道:“挺好的,就是愁,愁着天下大事。”她的侧脸很美,像个玉人,英气逼人:“老年人,骨头脆,腿折了,现在出门只能坐轮椅。”
苏子谭低下头,一口绷在胸腔的气流算是缓和回来了,道:“那我就放心了,小崽子说不定在怨我,我就先回去了。”
苏驰看着窗外,仿佛从那方尺间的空间里顺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看过去,能看到星际深处的千军,燃烧在夜空的激光弹,能看到大陆上的百姓生灵。
她喃喃:“他们究竟要的是什么呢。”
苏子谭十分不客气的没有理会她,说:“我走了。”
……他这句话说得出奇的简洁。
苏子谭蹑手蹑脚打开房门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黑的。
他摸着黑好不容易找到了房间的门,跌跌撞撞的冲上大床的时候,饱受摧残的膝盖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心想:“卧槽。”
正在他想要好好垂怜一下自己的膝盖的时候,床头的灯自动亮了。
苏子谭从小就怕黑怕鬼,也许是最傻白的时期没有父母呵护的原因,所有灵异的故事在他这儿得不到解释。鬼神之说在他这儿格外猖狂,他的心灵完全承受不起一点点相关的惊吓。
膝盖以下已然彻底软了,要不是一回头见到正襟危坐衣冠楚楚的荞楚,他真的是要以为自己见鬼了!
巧舌如簧的苏子谭变得笨嘴笨舌:“不是、你……没睡?”
荞楚憔悴的像个被抛弃了的孩子,一脸无辜和委屈,叫人想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蹂躏片刻:“他们说你生气了,不和我一起住。”
苏子谭瞬间愣住,忽然意识到自己给那位“二姐”摆了一道,气不打一处来,摸了摸荞楚短碎发的脑袋:“我姐找我商量了一点事情,时间晚了点,至于那种我生气了的话,你就当做是他们放屁。”
苏子谭心想是他们放屁又不是我放屁,就算说是他们吃屎也没有什么大关系,可是一看到荞楚那张委委屈屈的小脸,又忍不住心疼,仿佛错都在自己身上一般。
他简直想把自己给掐醒:“叫你美色当头就熏心!”
他心一软,就接受了荞楚所有的撒娇,他这人没有社么原则,仅剩的原则想来也给狗吃了,色令智昏大约是常态,也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剩下来的事情不需要细说,只倒是第二天他无论摆出什么样的姿势都觉得自己腰疼。
苏子谭的出行计划从头到尾就像是个笑话,没有征兆,没有设计,没有预谋,没有完备,就像是一场为了离开而发生的逃难。可是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完成,何况他答应的那个人可是他亲姐姐。
苏驰看起来焦头烂额,苏子谭没有理由不去帮她。毕竟他和这个姐姐还算投缘,他的亲人说少不少,可是说多,也并不多。
荞楚一直死盯着他,看着他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展开、叠好,再重新放进行李箱里,却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心不由自主的有些慌,他心里面一直重复:他是真的要走了吗?
他觉得苏子谭嘴上的离开就仅仅是嘴上而已,他想不出苏子谭离开的理由,为了什么离开呢,拯救世界吗?那是中二病的初中生才会去做的事情吧,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年龄还小,不知道什么叫做生死离别;父亲去世的时候五味陈杂,想不通究竟何种滋味摆在前面。现在是苏子谭要离他而去了,他如今只有之中念想,就是舍不得。
苏子谭要走了,苏子谭要离开他了,苏子谭在收拾东西,苏子谭随时都有可能叫人来接他……荞楚的心里混沌不已,几乎想要把苏子谭揉碎了放到怀里。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苏子谭竟然是这般恋恋不舍,如果不是苏子谭提出要离开他一段时间的话,也许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已经这么疯狂了。
苏子谭是个懒人,几乎没有自己亲手做过事,他从小就是娇生惯养,还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要亲自打理衣物收拾细软。
都云世事多变,可是他是真的没有醒想到会这么早就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准备好、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开始准备。
他刚回到住处就开始匆忙收拾,虽然看上去井井有条、有条不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