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观察过了,这牢里人模人样地能被人称一句主子的人,估计也就只有曲安歌了。
惆怅啊!这小子要是走了,就没人跟我说话了,那公正廉明的知府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我给忘了,都两天了,还没个传唤的意思。
“哎,你这马上要走了,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出去以后可别忘了哥们儿,如果可以,就想想办法把我从这里捞出去,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保证你吃不了亏。”我心情不甚美丽地拍了拍曲安歌的肩膀。
曲安歌闻言愣了一愣,抬头道:“我想程兄是误会了,整个大昌王朝都是薛家的,这天底下敢称主子的人,唯有皇族。”说着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想必咱们这里边还关了个大人物。”
听他这一说,我也来了兴趣,就跟他一道坐在凳子上等着看看热闹。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那边几人已经从拐角处转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我见过,是狱卒的头领,后面跟着那天在公堂上看到的师爷,还有一个夹着屁股走路的小娘炮。
曲安歌往我这边凑了凑,低声说道:“后面那个穿青色衣服的,是个太监,这里果然关了个大人物。”
话音刚落,一行人竟然走到我们牢房门口停下了。
我刚想说“曲安歌你前面说了那么多都特么是逗我玩儿呢?!”那小娘炮就冲着我嚎了一句:“哎呦,主子,可算找到您了。”
哎呦我去!什么情况?
曲安歌显然也没想到,转头一脸呆萌地看着我,估计这会儿他该以为前面都是我在逗他玩儿了。
狱卒头领匆匆把牢门打开,就跟着师爷一道跪在旁边,恭恭敬敬地叩了一首,“臣(奴才)参见六皇子,六皇子……”
后面的话我就听不清了,因为那小娘炮打开门就冲到我身旁跪下,嚎得跟死了亲爹似的。
“哎呦,主子啊,您看您这是遭地哪门子罪啊!好好的日子您不过,非要跑到这里穿这粗布衣裳,吃着粗茶淡饭,睡这……睡这……,哎!”
叹着气,小娘炮从身上解下来一个包裹,继续说道:“主子,请随奴才去更衣吧,三皇子还等着您呢。”
我转头看曲安歌,刚想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结果这一扭头,他却像是突然回了神儿一样,抬屁股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好,然后左腿向前一迈,右腿随后跪下,“臣盐运使司运同曲长离之子曲安歌,有眼不识尊驾,还请六皇子赐罪!”
卧槽!搞毛?我盯着曲安歌的头顶看了两眼,又转头看那小娘炮,他也正低着头跪在地上。
“……”不是我想装逼,是你们逼我的。
我挪了挪屁股坐正身体,清了清嗓子,“咳,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曲安歌谢了恩就站起来退到了一边,另一边那小娘炮抬起头,却还跪着,一脸的焦急,“主子,咱还是赶紧换衣服吧回去吧,三皇子昨个发了不小的火儿呢!回去晚了,少不了要多说教您几句。”
既然能出去,谁愿意在这牢里耗着。
“带路。”我站起身来,那小娘炮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回身看向曲安歌,“盐运使司运同是吧?后会有期。”
“是,臣恭送六皇子。”
眼看着这人又要跪下,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摆了摆手,“行了,别跪了,回见!”
进得憋屈,出得硬气,我大摇大摆得走在衙门的后院里欣赏着古代的园景,小娘炮落后我半步给我指路。
小娘炮还挺有眼力见儿的给我找了个雅间,古色古香的那种,然后更有眼力见儿地帮我穿上了一套繁复的靛青色锦袍。
这一身儿装备勒在身上,倒是回归了一点我玉树临风的本色。
只是这脸……
我坐在镜子前低着头无语凝噎,连身份从山贼转换成皇子的那点喜悦都给冲淡了。
因为这张脸也太特么糟践“人类”这俩字了,说是“类人”还差不多。
典型的月球地貌配上水牛鼻子三角眼,堪比车祸现场!
都说皇室出俊男美女,敢问皇上您是跟猪睡了才生下六皇子的么?
正在我悲伤之际,那小娘炮突然往我眼前递了条毛巾,“主子,您先热敷一下,奴才帮您揭了这假脸儿,不然三皇子见了要生气的。”
闻言我Jing神一振。
假脸儿?脸是假的?嘿!曲安歌那小子还算有点儿见识!
不过,都说皇家骨rou无亲情,听这小娘炮开口闭口三皇子的,也不知道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