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夜了,我倚在窗前仰望着头顶逐渐黑下的穹幕,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惊雷。”
“主子?”
我认真的看着他道:“替我守住这屋子,今夜绝对不要让其他人打扰到我。”
想来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命令式的口气,惊雷面色凝重,沉思片刻答道:“是。”
我拍拍他肩头,挂上往常的笑脸:“不会有事的,去吧。”
轻轻合上房门,四处是厚重的帘子。里屋里点了几个火炉子,刚走进去险些上不来气,还没呆多久身上就出了一层薄汗,粘腻腻地很不舒服。
贺兰情似乎睡着了,略硬的发贴在两腮,看起来竟是柔弱的有些魅人。手指不经意地刻画着他的脸部轮廓,眉很长,但眉形却英挺不散;眼狭长,浓密的睫毛扎在手心里酥痒痒的;鼻很挺,一笔画下完美无瑕;这唇……忍不住红了脸,脑中是那人低头亲吻的迷离……
因为我的作弄,那人眼睫微颤着睁开眼睛,有种霏雨初霁,一束天光自天而降的惊艳。
“很痒啊……”许是病中的人会比平时脆弱一些,不过这么孩子气的话真是不适合他。
“还是面瘫比较适合你。”我忍不住出言调侃一句,顺便做个被汗到的动作。自袖中取出备好的药丸,“吃了吧。”
贺兰情顺从的咽了下去,居然还顺便舔了下我的指尖。
这人!
“真该毒死你这祸害。”我没好气地挑眼道。
“你舍得?”那人倒是反问一句,笑得好不得意。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笑了出来,是啊,怎么舍得。
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贺兰情醒了没多久又沉沉睡去。我叹口气,起身到了屏风后面,那里有早先吩咐管家备好的热水。褪下衣服,淌进温热的水里,全身的毛孔瞬间都打开了。时间不多,我取过架子上的瓷瓶,真真的是涨红了一张老脸,虽然是为了救人,但到底……这法子……这法子也太丢人了!
甜腻的ye体倾润了手指,我在心里不知给自己打了几百遍气。
“丫的,老子豁出去了!”
上辈子是个直的,却为个男人硬生生的掰弯了自己,这辈子好容易有个原装货,却还是要和男人做那事情,这叫什么事啊!
即使用了润滑油,窄小的甬道还是一指便痛的厉害……
死冰山,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了!
满头大汗的忙活了半晌,掐着时间,贺兰情吃下的药应该已经起效了。粗略擦干了身上的水渍,我随意批了件外衣便进了卧房,床上,贺兰情正面色扭曲的呻yin着。
我看着那人额头蹦出的筋脉,为自己鼓足勇气,脱下衣服走了过去。才一抚上那人的肩膀,就被一个大力压到了身下……
“蝶吻”加上“浅草”,不是无药可医,而是法子实在太过冒险。按照药理来说,“蝶吻”的毒性会融合在血ye里,唯一的办法就是推宫换血,但这法子太过凶险,一来手边工具不够;二来内力有限。想来想去只能换个方式,同样是把寒毒过到自己身上,常言道一滴Jing十滴血,用药将寒毒暂时压至下盘,然后作为接受一方再将毒性吸纳到自己体内。就像文言里的狐媚子,只不过我这个倒霉催的要吸一肚子毒药。
……疼……好疼……
虽然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实际体验起来还是疼得连骨髓都快要凝在一起。
我紧紧抱住身上的男人,嘴唇早已被咬的鲜血淋漓,妈的,谁来给我一刀啊!
眼前开始一阵阵地发黑……不可以……还不可以……
恍惚间身上那人加快了速度,动作剧烈的有种连内脏都要从口中溢出的感觉。
终于,贺兰情一个深挺之后,一股彻骨的寒凉涌入身体。
就是现在!我默默牵起内息,将那股冷流吸纳进自己体内,直到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寒气,方才卸去内力,放心地坠入死海。
有什么东西落在脸上痒痒的,我抬手摸过,一片花瓣安静地躺在手心里……好熟悉的画面……
我有些迷茫地抬头看看,好美!那是漫山遍野的树海,细细簌簌的小花瓣团成朵朵花云缀满枝头,有风吹过的时候,就会涌起一层层波浪,伴随着“哗哗”的chao声,天空开始下起白色花雨,伸出手,不消片刻掌心就铺了细密的一层。
墨色的发丝缠绕着花雨,长发垂地的男人笑得安静而温柔。
“前辈……”我的声音细若蚊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之前……
男人走近些将我拥进怀里,一阵冷香萦绕而过,“照顾好自己。”
照顾……照顾什么?我想扯住男人的袖子,柔滑的布料自掌心滑过,徒留一片冰凉。抬起头努力凝视着那人的眼睛,才发现那是冰蓝色的万丈荒原,白雪也掩盖不住的死寂和虚无。
盯得久了,身子渐渐淹没在一汪冰海之中,刺骨的寒意袭来,接着就是铺天盖地剧痛。再睁开眼,好像被人关在了瓶子里,外面的世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