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入夏的时候,北荒与祈夏的战事全面爆发,规模从一开始小打小闹,直线上升到了正面僵持状态。好在这里距离前线甚远,日子尚且太平。
“今儿怎么有雅兴来我这了?”我有些尴尬地替慕容夕颜满上茶水,最近日子过得紧巴,说是茶水,充其量也就是白水面上飘着几根茶叶杆。好在她不在意,笑着接过杯子,剔透的指尖衬着粗瓷杯子格外漂亮。
“去看看他吧。”美人就是美人,连声音都是这么优雅,就是这话的内容太过诡异。
“看谁?”
“你觉得呢。”女子俏皮的弯起唇角,怎么有种绯依那蛮丫头的味道了。
我心虚地垂首喝水,无味地ye体涌进嘴里,不觉间慢慢孕出苦涩的味道。
夜里,我在床上贴饼子,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怎么一回身,有个黑影站在床前,吓出我一身冷汗,若不是最近让那男鬼吓出免疫了,我现在绝对可以演出一幕惊声尖叫。
“是我。”
低淳的声音说得理所当然,我狠狠咬碎一口白牙,你丫的太自觉了吧。卷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我无奈地看向半边身子隐没在黑影中的贺兰情,“你大半夜的有何贵干?”
那人也不回话,只是径直走了过来,“你干什么?”我惊问。贺兰情顿了顿,接着刚才的动作把我往里面推推,然后很自觉地坐在了外侧。挣扎着从被子里掏出手,我正想把某个太自觉地推下床,却不想把自己的手送到了他掌心。好冷!我禁不住一个哆嗦。
“冻到你了吗?”贺兰情边问边把我的手塞回被子里,然后就压着花卷似的我倒在了床上。身体忍不住难受地扭动起来,我无语了!
“好累……”
他的呼吸吹在发旋,有种温温的感觉。贺兰情像是筋疲力尽似地低喃,身体的重量压的我呼吸困难。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停止了挣扎,这个人……不对劲……
我试探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贺兰情不再开口,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地抱紧我,老大,您再这么下去就出人命了!我在心里默默流泪,希望他能听见我内心的呐喊。过了好一会,就在我以为自己又要去见菩萨的时候,箍着的力道逐渐减弱,我连忙从把手抽了出来,想推开贺兰情,那人只是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半点反应也没。
“喂?”不是吧,睡着了!我欲哭无泪的盯着屋顶半晌。想想还是努力勾过旁边空闲的被子,帮挂着身上的“连体婴儿”盖上。
想要叹口气,却又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为自己心里那无厘头的雀跃和安心感到好笑,忍不住用手梳理胸前浓密的发丛。贺兰情的头发很硬,扎的手心酥痒,也不知这人用什么洗的头发,味道还真不错……
这么想着,眼皮越来越沉,明天,一定要跟他把话讲明白了。
“主子,你脸色很难看啊……”
“有吗?”我笑容灿烂地看向惊雷,也不管他瞬间僵硬的表情和小银炸毛的样子。贺兰情,你当老子这是青楼吗?MD嫖ji还得给渡夜钱呢!对着早上空荡荡的床,我吞下一口黑血,脸上忍不住笑得愈加可亲,你给我等着!
不久,要等的人没等到,我反倒先让人装了麻袋了。
“能给个解释吗?”我已经无力地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女子。为了补贴家用,我在街口的医馆寻了份打杂的差事,这几日兵荒马乱,来了不少看诊的人,我忙到半夜才得回去,谁知人走到半道,就让一麻袋扛到这来了。
沉默片刻,女子肃颜道:“圣王陛下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