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户,早晨的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味道,吸一口神清气爽。昨夜里下了场大雨,地上积了不少水洼,阳光照射下,像是明晃晃的镜子。
我懒洋洋地靠在窗框上,感觉太阳照在身上的温度。
“主子,起了?”
惊雷端着洗漱的器具进来,跟着进来的小银趁势窜上我的床,团起身子一动不动。
我好笑问道:“它这是怎么了?”
“夜里打雷,小东西没睡好。”
我挠挠狐狸柔软的下巴,感觉绒毛刷在掌心里。很久没见贺兰情了,也不知他过的怎样,真是讽刺,明明比谁都贴近,却只能从街头巷尾的传言中寻得一星半点的消息。
“贺兰公子会没事的。”惊雷突然开口,神情认真。见我惊讶的模样,接着有些促狭地说:“他很在乎主子,不会害你伤心的。”
脸在不经意间一点点涨红,“说什么在乎不在乎,我们都是男人。”然后故作淡定的拿起布巾对着脸一顿蹂躏。
医馆的老大夫家里有事,吩咐我将今天要取的药给了病人就可回去。趁着时间还早,顺道买些零嘴,回去安抚安抚小东西,不知为何,今天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才走进巷子,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家门口,衣着素雅的女子含笑而立,左眼下一颗泪痣煞是风情。
“楚公子。”那女子微伏下身子做个礼,口中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显然是冲着我来的。
我拿不准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防备地盯着她。
“我家夫人想请公子过府一叙。”
夫人。我皱眉暗付,有认识这么号人吗?
“请问你家夫人是?”
“公子去了,自然就知。”
我有点火大,挑眉看着她:“那我若是不愿去呢?”
女子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恭敬道:“夫人有令,楚公子何必为难我一个下人。再者……”她顿顿说,“公子若是不愿自己去,我们也会带公子去的。”
“你!”
我顿时气结,奈何她身后的护卫气势逼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换上一副无赖嘴脸,谄笑道:“看姑娘你如此貌美,想必你家夫人更是国色天香。美人相邀,哪有不去的道理。去去,只是姑娘可否容在下同家里人知会一声?”
见我这般模样,那女子虽嘴角在笑,但眼里却已含了薄怒,“不必了,公子的家仆和爱宠早已先行一步,在夫人那里静候公子大驾。”
什么?我顿时惊慌起来,但外表却还要强作镇定,做出一副荣幸之至的样子,
马车一路摇晃,约莫是向着城中而去。下车后跟着那女子走进一偏门,过了一段偏僻的小径,眼前的景色逐渐发生变化,让我慢慢惊讶起来。北方干旱,虽说富贵人家为了应景建个水榭亭台也不算稀奇,但这也太夸张了吧,若不是肯定自己没出了王都,准会以为又回到了陌阳(青岚他家……),但细看,风格较祈夏又似有不同……
“公子请稍候。”
那引路的女子离开后,留下四个高手将我牢牢看住。我忍不住翻个白眼,姑娘你太抬举在下了吧。无聊中四下打量一番,不由越看越惊心,相较而论,即使是老爹那陌阳首富的宅子,似乎都显得富贵有余而雅致不足。这位夫人,怕不是巨富即是巨贵,若只是巨富还好,若是巨贵……感觉不妙啊。
片刻,有侍女出来引着我进去。宅子内部以朴素雅致为主,全不见什么金银晃眼之物,只在细节之处透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奢豪,像是廊柱四周的纱帘,只一小块,便够寻常织户辛苦一年了。
“公子请。”
两旁侍候的婢女替我掀起纱帘,妇人手中的棋子刚好落盘。
女子的容貌乃是上天的恩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些美貌就像沙漏,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消逝,但还有极少数的女人,岁月带给他们的不是伤害,而是无可比拟的恩赐。那种经由岁月打磨的光芒只会越来越耀眼,像是愈久弥香的佳酿,遇之唇齿留香。
“你在想什么?”年逾中年的美妇人缓缓开口,眼神从棋盘移至我脸上。
“夫人很美。”
也许是我的话太过直接,让她有了片刻的凝滞,但随后大笑起来,竟如孩童般纯净。
“你很有趣,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我有些尴尬地垂下视线,懊恼自己怎么跟个色胚似的。
“你可信命?”
妇人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含笑捻起一枚棋子,但眼睛却异常锐利地看着我,“你可信因果轮回,命由天定?”
很讨厌!我微不可查地皱下眉头,虽然经常听见这种说法,但因为前世的缘故,我对这些东西非常排斥。
我正苦恼该怎么回答这问题,外面就匆匆跑进一侍女,附在妇人耳边低语几句。她像是早已料到,瞥了我一眼后慵懒道:
“让他进来吧。”
侍女应声退下,那人便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