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的时候下起小雨,如丝的雨雾和着风吹到脸上,很凉,但不至于难受。贺兰情最近很忙,我原想等过了这几天再去问桑梓的事情,却不想先收到桑梓的口讯。
还是那条隐没在街角的小巷,还是那盏破破烂烂的灯笼。
“你比我想的要早些。”男人悠闲地坐在桌旁,面前放着一坛酒,两只碗。同样是满面笑意,但我有种感觉,今天这个,才是他本来的样子。没有那些不着调的油滑,只是这般随意坐着,就已经气势迫人了,这种浑然天成的威严,怕是贺兰情都要稍逊一筹。直觉来说,我比较习惯他这种样子。不过可惜,才说第二句就漏了底子。
“小美人,我们今日可要不醉不归啊。”
桑梓猥琐笑着要替我把酒满上,我忙伸手拦下他道:“既然是不醉不归,又何必这么小气,拿坛子来吧。”
桑梓有些诧异,随即失笑,转身进了后堂。
我拿过桌上的酒坛,粗粝的坛子绝对算不上好,但那黑沉沉的色泽我却是喜欢的,只愿里面的酒水也让人满意。
不多时,桑梓拎着酒坛回来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我酿的虽不是什么好酒,但劲道还是足够的。”
“是吗?如此还请手下留情了。”我举起酒坛揶揄一笑,重重碰到了他的坛子上。
“啊,痛快!”桑梓大灌几口满足道,然后言归正传,“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难得我今天心情好。说吧,是你来问,还是由我来说?”
我弯头想想,“有何分别?”
“若我来说,自然说我想说的,但未必是你想听的;若你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但你问不到的,我也不会多说。”
老狐狸,我暗自腹诽一句。思虑一番,还是决定由我来问吧,谁知道让他来说,会扯些什么无关的东西。但是应该问些什么呢?我这样想着不由玩笑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先问什么?”
桑梓但笑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欠抽样子。
“好吧,那就先问……你到底是谁?”我锁住那对灰色眸子,加重语气问道。
像是早料到了这个问题,桑梓一脸遗憾地说:“少年人真是没耐心呢。”
“我是谁呢?这个问题可得好好想想。”他笑着摸摸下巴,“你来之前是个开酒馆的,你来之后嘛,就是圣王大人的御用打杂了。”
我冒出黑线三道,这说了跟没说有区别吗?
“小美人,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你现在能理解和接受的,应该也只有这两种身份了。”桑梓摆出一副正经样子解释说。
MD,为什么有种被人侮辱了智商的感觉!我气闷地想着,但还是决定不追问下去,我一向没有挖人家隐私的习惯。
“好了,机会难得,你难道就不想问点实际的吗?”
实际的?
“你否早就认识贺兰情?”
桑梓有些诧异,约莫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是。准确来说,我认识王族的每一个人,但只是单方面的。”
每一个?单方面?我有些不太明白,“也就是说,除了贺兰情,被流放的大王子和二王子你也认识?”
他点点头。
“那你是否知道……知道贺兰情中毒的事情?”我问的有些犹豫,其实是想说知不知道他们迫我对贺兰情下毒的事情,虽然应该是他算计我在前,但我到底不能对此释怀。
“知道。”桑梓接着笑容诡异道:“不仅如此,还有你那阵子小心翼翼地毒害圣王大人哦。”
“你!”我霍地站了起来,怒视着他。
“冷静冷静。”
轻吐口气,我无奈道:“桑梓,和你说话真费劲。告诉我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贺兰情会中毒,为什么大哥会成为他们要挟的筹码,为什么……要那样对我。贺兰情,你当初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接近我?
“这对你很重要?”
“是。”很重要,即使我知他在乎我,却也不愿这般被人蒙在鼓里。
“好吧,”他喝口酒,缓缓开口,“让我想想,该从何说起。”
“就从我第一次和贺兰情打交道说起吧,”他说着颇为同情地看我一眼,“说来圣王陛下真是Yin险的厉害,从你踏进这王都开始,你的一举一动就都在他的掌握之内了。”
看我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桑梓好笑道:“其实早在你第一次来这之后不久,圣王大人就派了人来,什么都没做,只留下一笔钱,说是替你支付在这的一切开销。我本以为他只是同你相识而已,直到你把聚灵珠交给圣女之后,他亲自来了一趟。”
“聚灵珠?”这我倒是能猜到,毕竟那时传闻圣女与他会定下婚约,能救圣王这么大的事情,他理当知道。
“那时他已经身中剧毒了。不过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桑梓语带赞许道,“我原以为依他行事的作风,能利用的东西绝不会白白放过,想必圣女也向他透露过你的背景。但没想到他只是要我照顾好你,如果能让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