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东门泽突然睁开了眼睛,湛蓝的通透眸光流光溢彩,眼中繁复花纹千变万化,如同花开千万,焰火璀璨。
无数只色彩斑斓的剧毒蝴蝶扑闪着硕大的翅膀飞舞在房里,它们Yin森森的,有点像黑暗中潜伏的吸血蝙蝠。东门泽面上的警觉慢慢消失,脸上现出温柔的表情,他伸出了手,一只蝴蝶乖巧的飞到了他的掌心,亲吻他的指尖。
蝴蝶的触角开始慢慢抖动,随即它突然张开了小嘴,露出尖锐的牙齿,东门泽眸光暗了一下,那只蝴蝶在咬东门泽之前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个粉碎。
半空中的蝴蝶开始发出类似尖叫的尖锐声音,那些蝴蝶如同发疯了一般四处乱撞,大片大片的红色鲜血流出来,沾满了地板,润shi了东门泽的鞋子和衣摆。
“唔——”床上的人发出一声轻轻的呻yin,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穿透窗户射了进来,东门泽不耐烦的拿手遮了一下,翻个身继续睡觉,可是此时他已经没有了睡意,接二连三的噩梦让他这几天都睡得不太安稳。
“少爷,该起床了。”一旁的女子没好气的推了推东门泽,洗漱之物包括早膳都端到了屋子里,少爷居然还能继续睡,这个耐心果然是极好的。
东门府基本上没人敢在东门泽睡觉的时候试图吵醒他,当然,有些人除外。
“少爷,七皇子的人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了,七皇子殿下还等着您一起用早膳呢,今天是时凌熙殿下的生日,您这样不太好吧?”那侍女又推了东门泽几下,东门泽本来准备继续赖床的,听到女子说话才突然意识过来,今天是凌熙的生日呀?怎么没人通知他?
见东门泽那副表情侍女就是一肚子气和委屈:“少爷,昨儿个婢子可是提醒您好几次了,您怎么一遍都没听进去?到时候七皇子问起来,您可别再把错误往婢子身上推了,婢子人微言轻的,怎么能抵挡时凌熙殿下的报复?”
“他敢。”东门泽伸伸胳膊坐了起来,把那婢女搂在怀里亲了一个,笑道,“颜姐姐,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少爷您都不当一回事,婢子瞎Cao什么心。”颜诺瞪了东门泽一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礼物什么的婢子可不敢僭越,您还是自己挑了给七皇子送去。”说罢她便开始服侍东门泽起床,东门泽任由她为自己穿上衣服,想着今年凌熙也十七岁了,送什么礼物才好呢?
回忆了一下前十年的礼物,从拨浪鼓,小狗,匕首,鹦鹉到去年的那一把强弓劲弩,时凌熙好像对他的礼物从来都不会满意,可是他能怎么办?时凌熙贵为皇子,什么没有,他东门泽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嘛,没想到那个别扭的小孩子还总是挑三拣四。
“您去夫人那里把翡翠镯子拿了送去,说是给未来媳妇的,七皇子肯定会收。”颜诺打趣道,她看了看铜镜里的东门泽俊秀的容颜,细心的为东门泽梳理头发。
“不错,不过去娘亲那里拿实在太麻烦了,我去小摊上买一个镯子就可以了。”东门泽微微笑着也不怪她说话放肆。颜诺是从小伺候他到大的,只比他大三岁,后来嫁给了府里的二管家。东门泽和她年龄差不多,说话也合得来。
“好了好了,少爷您就让着点七皇子嘛,七皇子殿下以前多缠您啊,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皇子呢。”颜诺麻利的为东门泽束好发,缠上锦带。
东门泽站了起来,接过婢女递过的茶漱口,之后无奈的摇摇头:“他现在一点也不可爱。”顿了一下,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样,补充一句,“其实他以前也不可爱!”
等到衣冠整齐之后,东门泽才去了客厅见了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凌霄宫太监总管,无论任谁性子再好,这么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也是憋屈的,东门泽装作没看见老太监各种鄙视的眼神,寒暄几句之后上了外面等候多时的Jing美马车。
凌霄宫由于皇子生辰早就装扮一新,不要说正殿,就连树木花草上都挂满了绣球和吉祥袋,宫女太监急急忙忙的穿梭其中,时凌熙本来是一位极有权势的皇子,攀附的人自然很多。晚上宫宴才会开始,可是现在上午就有络绎不绝的官员大臣过来拜访送礼,说人山人海丝毫不过分。
“东门少爷您看看,我们主子可是很忙的,主子还能惦记着您专门派人去请,已经将您放在了重要的位子,谁能有这个福气?”老总管捏着嗓子摇晃着脑袋教训着东门泽,东门泽苦笑一下,从后门溜了书房。
和东门泽不同,时凌熙很快就摆脱了那些献媚的大臣走到了书房,今天他穿了一件金袍,衣服下摆有金线绣出的龙纹图案,金冠上镶嵌了一颗硕大的圆润东珠,头发只束上去一半,黑色的发丝垂在肩上,衬托着他眉目如画的脸庞,依旧那般光彩夺目而摄人。
“东门兄今天到的还真早啊。”微微喑哑的清朗嗓音,但是已经多了不少男性的磁性与沉稳,时凌熙才过变声期,声音恢复的也很好。他略略讽刺的说着,冷眼看着东门泽,走到了东门泽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到东门泽的桌子,好看的眉又皱了起来,“那些奴才越来越放肆了,竟敢怠慢东门兄,连茶也不奉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