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氤氲,青碧的石台和墙壁也被蒙上一层水汽,两丈见方的浴池旁,四个金黄色的浇注兽首嘴中正汩汩涌出热水。
恭长涯双手搭在石台边缘,身体坐在水中,双眼看着不请自来的褚卿尘,但是思维却没有跟着他的美色走。
褚卿尘见他不语表情也波澜不惊,心里感叹传说中的贤王果然不容易对付。比起被自己轻易“俘获”的那些草莽之辈,恭长涯倒是十分沉得住气,不被自己牵着走。
想到这,他心里难免也有一些不痛快,无往不利的褚卿尘也会有被人藐视的时候,实在让人不悦。
但毕竟是阅人无数的褚卿尘,心中小小的挫折没有浮现在他的脸上,摇曳万千的身姿依旧媚人。
“贤王为何不语,莫非连叫人把我抓出去的话也不屑说出口?”褚卿尘佯装失落,“即是如此,卿尘也不是无赖之辈,贤王不悦我自己走便是。”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朝门走去,身上的轻纱也随之舞动,曼妙身姿不是刻意为之也如此让人迷醉。
绕过屏风,一只手已经搭在门上,褚卿尘才听到恭长涯开口。
“夜深露重,褚公子衣衫单薄的出去岂不是要落病。”
褚卿尘心中一悦,但并没有乖乖回去,搭在门上的手也未落下。
“既然如此,贤王可否容得在下分享贤王的一池温水,去一去夜寒?”
“池水温热,去夜寒最合适不过,褚公子来的很是时候。”
这是一场争夺主动权的对话,褚卿尘不会迫不及待的贴过去,对恭长涯这种深沉Jing明的人过于主动只会被他左右,像这样忽远忽近恰到好处。这不,几句对话下来自己已经顺利接近他身边。
恭长涯看见褚卿尘的第一眼就想起他是谁了。
在銮安时,侍奉在銮安王身侧对自己频频抛媚眼的俊俏佳人就是他。
恭长涯听过褚卿尘的名字,四年前初出风尘时便有人用“笑卧倚栏凭月羞,花开万朵百枝头”的诗词来形容他。褚卿尘已经销声匿迹两年有余,没想到居然被銮安王养在深宫,銮安王这么喜欢他,连五国联盟这样重要庄重的宫宴都带着他,为什么又舍得送给自己?
褚卿尘已经缓缓滑入水中,与恭长涯正对而坐,轻薄红纱半浮在水里,瓷白身躯若隐若现,水汽在他的脸侧都已凝结成珠,晶莹剔透。
“水温上佳,熏香正浓,真是一个浓情慵懒的好时候。”褚卿尘头向后仰靠在池边,并没急着去讨好恭长涯。
“你是怎么进来的?”恭长涯又重复他第一句的问话。
臧威就在外面,以他的身手不会被人一声不响的潜进来,要说褚卿尘是事先隐藏在这,他怎么会在这么大的陌生地方准确找到这里呢?不过昨天才来的人,要是没有事先准备哪能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