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难道是阿弟成了鬼心有不甘,夜夜抱个小破琴弹唱,我死得好苦啊~~~?”
王遗风啧了两声,刚才是谁说少羽肯定没死的,这么快就成聊斋志异了?!
“再说你就该抹眼泪了,你要是相信就是活见鬼。去!把东西准备好我们过去看看。”
“嗯。”
王遗风和亚奇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流沙地移动,这琴声在大漠中很缥缈,在沙漠中行走又比平地费体力得多,看似不远的沙丘他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琴声怎么停了?”王遗风侧耳倾听,两人快到时,琴声断然而止。
“阿弟是个很谨慎的人,他可能只是在试探来的人是哪一种人。这个时候路过的驴友肯定已经扎营了,来找他的除了我们,还有可能是他的仇家,那些死在海子里的人背后的BOSS。所以,阿弟想要确定我们的身份。”
王遗风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怎样才能让他知道是我们?”
亚奇闭上双眼好像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几秒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蓄含丹田,突然扯着嗓子就喊:“少羽你-爷爷的gui-毛-棒槌!你爸喊你回家吃饭!!”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还能不能更有技术含量了?Jing神病院今天放假他几个儿子全打那儿跑出来的吧?!王遗风顿时满脸黑线……
这一嗓子吼得他觉得以亚奇为圆心的十米之内都刮起了旋风,沙子都被震得来回蹦达,恨不得连大地都在微微颤抖,比河东狮吼还酷炫吊炸天!
他移了移步子低下头一看,不对,是真的在颤!
脚下的沙地紧连着那片流沙,不知是不是因为达到了共震,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地持续震颤起来,这感觉相当糟糕,好像在下一秒这片沙地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连锁反应,整片沙地向下倾覆,将他们活埋。
“不对!快……跑……!”王遗风深感不妙,甩开双腿开始狂奔,还没走两步,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倒去,倾刻间就是满鼻满耳的沙子,隐约听到亚奇一声被吞了一半的叫骂。
这一瞬间王遗风只有种“早知道死得这么难看还不如不重生呢!”的念头,上辈子被人害死这辈子被儿子蠢死,下个轮回简直没脸做人了!
想归想,本能的求生欲望还是让男人手脚不停乱攀,背上的沙迅速地覆盖上来,他背上的重量越来越沉。
如果是流沙,王遗风竖立着掉进去的话,沙体埋没他的胸口,他就会因为肺部无法扩张而窒息而死。可是现在,他是狗趴式栽下去的,脸冲下,一呼吸就是一鼻子沙,比埋着死得更快!
妈蛋,我还不想死啊!
这是王遗风此刻惟一的想法,在生死的边缘,他好像看到眼前是一个无比深邃的遂道,遂道的尽头闪着希望的白光。
那是天堂的入口么?
王遗风这样想着,突然感到脚踝被什么东西拽了一把,刹那间黑暗就将他重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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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王遗风剧烈地咳嗽着,意识逐渐恢复,他感到有人用力拍着他的背,力道之大震得他肺都疼了。
“咳咳……”王遗风面红耳赤地又咳又喘,他看见亚奇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儿有盏好像快没电的应急灯,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可以看见亚奇身边有些铁质的物件,四下有些吱吱的细响,还有金属轻微碰撞的声音,除此之外的四周都是黑暗。
“好些了么?”温柔的声线从背后传来,这声音温润如玉,语气亲切动人,令他有种春风过漠北的幻觉。
不等王遗风回头,身后的人已经转了过来,他看到了一张英气的面庞,迷人的笑容,钛金边框的眼镜有些反光,但他还是知道这张好看的脸属于他的儿子,少羽。
“放心吧,你嘴巴闭得很紧,没有因为慌张而试图喊叫,所以你的上呼吸道里没有沙。刚才我替你清理过鼻腔和耳道了,已经没事了。”少羽拂着他的背,这种温柔的关怀让他觉得很暖。
“那我为什么……咳、为什么咳得这么、咳咳、这么厉害?”王遗风哑着嗓子,每说一个字都像有把刀在喉咙上割。
“因为你嗓子太干燥了。”少羽笑了,起身往亚奇的地方走,他提起应急灯照亮了一张桌子,王遗风看见应急灯后的电线很长,一定是后来接上的。桌上摆了几件生活用品,包括一只保温杯。
少羽提起一只流线形的小水壶倒了一杯水给他,他接过水试了试,是清爽的淡水。
“你还活着,咳、真是太好了。”这是王遗风的真心话。比起完全无法捉摸的蓦烟和行事高调的亚奇,少羽确实是看起来最正常智商最高的儿子了……这让他对担任一个父亲这种事又燃起了希望。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谢天谢地你还有淡水。”王遗风喝了小半杯水就停下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每一滴淡水都极其珍贵。
而且,之前可以够少羽喝三天的水,现在只能够三个人喝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