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淳发现自己已经饿到不觉得饿的程度了,这样的感觉他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不是么?穿回来当了几个月王爷就把挨饿的技能给抛到脑后了,真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张管家,本王有一件要事要嘱咐你去办。”司马淳总觉得他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念头一闪而过,他隐约觉得很重要,可却怎么也抓不住。罢了罢了,还是先忙眼前的事情要紧,其他的事情不管多重要都先放一放吧。
“王爷您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王爷终于想起他这个年纪老矣的忠仆了么?
“那个,”话到嘴边,司马淳终于开始会害臊了,想想他这个王爷当得真是窝囊,什么都还没开始就先变卖家产,“那个……”什么一回生二回熟,都是骗人的!第一次他还说的挺溜的,第二次他反而说不出口了,这是不是叫做越活越回去?
“王爷您说。”张全没忍住低声催促道,他比司马淳还要捉急,这是不是代表王爷也要开始重要他了?难道王爷要带他一同前往石山?虽然他一把老骨头了,可是只要王爷有命,他就是将所有老骨头打碎了重接也会上!
“那个,府上……嗯,府中……”司马淳调节呼吸,顺带思考一下要如何措辞比较好。
“王爷放心,府上的事情老奴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王爷无须忧心。”
“有张管家在,本王很放心。”如此这般,司马淳越发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他走了很简单,可是王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怎么办?古代不是动不动就满门抄斩么?他抗旨不遵,皇帝捉不到他,必然是要拿他府上的人出气的。不行,这些人虽然没有他无亲无故,可总归是一百多条人命,他不能让这么多人无辜枉死。去吴郡一事还要再三斟酌,他草率了。
“王爷不是有事要吩咐老奴去办么?”张全第二次问了,说起来,他这样算不算僭越了?
“啊?是,是有点小事。”司马淳越说越觉得自己心虚了,他这个主子除了每天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伺候外,可曾为这些下人打算过什么?他不是完全的古人,没有强烈的尊卑之分,也不是那些偶像剧的男女主角,张口闭口要和下人拜把子,也不怕把那些人给吓死了。他只是觉得自己接收了司马淳的身体,有些事情,有些责任,就算抗拒,也该扛起了了,“张管家,王府里共有多少下人?”
“撇开苏先生以外,连老奴算上一共一百七十八人。”苏先生不能算下人吧?
“一百七十八人。”司马淳喃喃自语,育幼院里的小朋友来来去去的也就五六十个,虽然不断有新的小朋友进来,也会有小朋友不断被人领走,就连保育嬷嬷也陆陆续续换了好几批,除了院长嬷嬷。她是育幼院创立者戴先生的好友,年轻的时候替戴先生管理育幼院,一管就是四十年。
“府里还有多少钱银?”司马淳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关键。他只顾着变卖库房里那些珍品,却忘了问库房里有多少现银。他的脑袋一定是被门给挤了,都不先问问府中有多少钱就着急卖东西变现,他还真……舍近求远!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爷您要用钱?”张全问出口后自知失言,没再继续追问,道:“几十万两还是有的,具体的还要待老奴去账房查问账房先生。”
几十万两……也是上亿了吧?就算没有也有个几千万吧。好吧,他还真是没事瞎折腾。
幸好,府中还有些钱银,发发钱将下人都打发了?不行,这样动作太明显,一定会惹人起疑的。多发点钱给他们傍身还是可以的,从这里出发前往石山不是需要二十来天么?这么长的时间里,发生点意外也很正常。到时候只要不牵连整个王府就好,至于养家糊口什么的,原谅他,他真的没办法面面俱到,临走前多给他们发点钱,剩下的路,就靠他们自己走吧。
打定主意,司马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张管家,你是额娘母家的家仆,本王自然是信得过你的。”这是福禄从前告诉他的。福禄虽然令他不敢轻易相信太监,却也让他对于家仆的忠诚有了一定的了解。福禄是忠诚的,只是他忠诚的对象不是自己,至于什么和宁婕妤有染这种鬼话,他也不觉得抱歉,毁了一个女子的名节固然事大,可若不是她也同样有心害自己,苏锦瑟也不会顺势将脏水泼到她身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怪不得他们自私牺牲她一个人来保全大家,宫廷的游戏,原就是如此。后知后觉,司马淳发现自己慢慢开始融入其中,他无力改变,就只有接受。
“本王此去石山,不知何时才能返京,府上的事,就有劳张管家你多担待了。”带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身边固然是好,可他毕竟不是司马淳,他不知道忠心会不会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有一天当大家发现他不是司马淳的时候,也是第一个插他一刀的就是他身边原本最信任的人。
不是他草木皆兵,而是他确实轻身经历过。怎么,感觉不出来?他心态好可不可以?受了伤就一定要心态坏掉才可以么?
“王爷放心,老奴一定会将王府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