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爬上岸,把抱在怀里的人放在地上,虽然面色Yin冷,动作却极其温柔,他看着双唇发紫的人,心脏紧缩。
明明说好保护这个人的,为什么总是没有好好的做到?
妥妥闭着眼睛陷入半昏迷状态,身子碰到地面就下意识蜷缩起来,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冷的厉害,一直在不停的发抖。
少年捡回自己的袍子,将妥妥紧紧裹住,使劲的想给他一点温暖,完全不在意自己还光着身子被围观,不过少年这副瘦的可怜的身子确实没什么看头,被看了也不会少根毛。
圣皇大人耐心的在边上等着,他的护卫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打算着不管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这个黑暗之子他们都要想办法带回审判厅。毕竟他们为了抓捕这个人,也是在外奔波了一个多月,审判厅很在意黑暗幻师的存在,所下的命令也是不论生死,都必须将人成功带回去。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还没成长的五六岁孩子,哪只已经成长到了少年模样。
但是少年会乖乖跟他们走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少年虽然沉默,却从来都不是傻的,尤其是在幽冥界挣扎生存了几年后,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他清楚自己的价值在哪里,也明白这些人惧怕什么。
少年用Yin冷的目光环视周围,看着一张张陌生却都仇视自己的脸,心里的怨恨无限攀升,这些人要杀他!明明不认识,明明毫无接触,可这些人要杀他!为什么不放过他?!那个地方的人也在追着他,要抓他,要抢他的力量,要杀他!一个个都是这样!每个人都在逼他逃跑!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放过他?!
少年带着凶猛的怨恨反手往身后一劈,虚无的空中猛然出现一道接近两米高的裂缝,那画面就像一张白纸上被画了黑线,也像镜子被劈出了一条裂痕,很细很细,却透着来自深渊的邪恶之气,Yin寒恐怖。
现场目睹一这幕的众人,如临大敌般绷起身子,他们都知道,裂缝的另一面就是幽冥界,那里有无数曾经犯了法则而受到惩罚后、落入永无天日之地的幻师。他们无时无刻都想着出来,无时无刻都在哀嚎,无时无刻都在魔化,长年累月,他们已经被邪恶之气侵蚀,已经堕落,已经不是正常人。
那是一群恶魔。
圣皇大人眉头紧锁,警惕的盯着那条裂缝,他最怕的就是面对这样的场面,果然越不想见的结果,偏偏出现的几率越高。他看着面色狰狞,目露疯狂的少年,一颗心渐渐沉入湖底。
看来谈判结果显而易见。
“这扇门,能让那些恶魔都爬出来。”少年的目光如蛇一般盯着男人,脸上的藤纹已从青黑色渐渐转为红色,他把两根手指抠入裂缝中,只要稍微一用力,他就能让整个世界陷入恐慌。
这是那些恶魔想逼他做的事情,也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这些人非要伤害他,伤害他要保护的人,那就别怪他鱼死网破!
圣皇大人暗暗心惊,想不到这个孩子还没完全成长起来,就已经可以驾驭住这股黑暗力量了!如果有一日彻底成长好,那岂不是……
“你有什么要求?”圣皇大人平静的问。
“放过我们。”少年将妥妥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目光坚定。
事实上他并不想真的走到这一步,那个世界有多么可怕,他亲眼见识过,所以他才拼命的逃离,拼命的成长,拼了命也想回到这个世界,回到妥妥身边。
即使这个过程对他来说已经过了十年,小时候的记忆也几乎模糊,可他永远都记得那种感觉,那种有人在等他回去的感觉,因为这个感觉支撑着他,所以他才能不在黑暗中迷失,才能一次次从死亡边缘爬出来。
他要的从来都是一种味道,属于怀里人的味道,天下间独一无二。
仿佛冥冥之中也有注定,他刚从那个世界爬出来,就凭着感觉找到了最想见的人。
这个令他有归属感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这个人,不惜任何代价!
圣皇大人在犹豫,然而少年并没有给他多少犹豫的时间,手指一用力,生生将那裂缝掰开了一指宽,“以后都不许抓我们!不许打扰我们!更不许追杀我们!否则——”
随着少年的威胁话语落下,那裂缝骤然开出了手掌大小的口子,一股股Yin风从口子里吹出,伴随着一声声痛苦的哀嚎,一阵阵渴望重见天日的尖叫,一双双眼睛在黑暗里窥视,兴奋着、期待着、争先前后的想要爬出来。
那面的人到底对黑暗累积了多少哀怨?又对阳光普照的这一面积蓄了多少仇恨?无人能回答,就像无人敢保证他们是否还存留人性一般,毕竟那是个Yin暗扭曲的世界。
如果那些罪人都被放出来——
光是想象,已经是地狱。
这个赌注他压不起!
圣皇大人权衡利弊一番过后,只好认输,“我答应你,以后不打扰你们的生活,也不抓你们追杀你们,但是你的黑暗幻师之力必须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