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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话呢,”汤小年伸手揉了一下汤君赫的头发,“你怎么回事,脸色又这么差。”
“明天我想去送送他。”汤君赫说。
“他下午两点的飞机呢,你还上课,哪有时间去?”汤小年斩钉截铁地表达不同意,“再说了,杨成川会去送他,你去有什么用?你会开车还是能提行李?”
汤君赫低声道:“他是我哥哥啊。”
汤小年白他一眼:“他算你哪门子的哥,我就你一个孩子,你没哥哥。”
“妈,”汤君赫的头埋得很低,发梢垂落到课本上,“如果我也出国了怎么办?”
“你出什么国?”汤小年将他这句话当做臆想,“大后天你不是就要参加自主招生的复试了吗?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太好,”汤君赫的碎发在书本上划出“嚓嚓”的细响,“我不想参加复试了。”
汤小年一惊一乍:“疯啦,不参加复试你要去街上要饭啊?”她将手放到汤君赫的头顶,让他把头抬起来,“你那是学习还是打瞌睡呢?”
汤君赫抬起头,眼睛无焦点地看着前面的某个方向:“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啊?”
“你会为了我离婚吗?”
“这个婚我就是为了你结的!”汤小年没好气道“什么离不离婚的,小孩子懂什么,天天还想指派我。你跟你说啊,你又不肯叫杨成川一声爸,又不跟他姓,让他再听到你天天说什么离婚,你小心他不认你这个儿子。”
“我没有爸爸。”汤君赫目光空洞地说。
“你没有爸爸,倒是有哥哥,行了,赶紧学习吧。”汤小年说着,走出汤君赫的房间,从外面关上门。
她一走,汤君赫的上身就趴了下去,额头抵到书桌上,痛苦万分地喃喃自语:“既然能为我结婚,为什么不能为我离婚呢……”
汤小年从汤君赫的房间走出来,但是她并没有立刻回屋睡觉。自从得知汤君赫的初试成绩,汤小年便延迟了自己晚上睡觉的时间,原本一到十点她就会躺到床上,但现在,她一定要看着汤君赫洗漱完睡下,才肯回屋睡觉。
汤君赫躺在床上,摸黑掏出杨煊给他的护照。他把那个很小的小本子按在胸口,整个人趴到床上,痛苦地闭着眼睛,睫毛不住地颤动着。
汤君赫睡不着,夜黑人静,他从床上起身,光着脚地走到杨煊的房间门口。但这一次他既没有敲门也没有挠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扇门的门口。
他已经很熟悉这个房间了,走进去就可以看到很大的落地窗,如果天气好的话,他们躺在地毯上,还能看到窗外无垠的星空。明明只是一个房间,但于他而言,它却好像一片很广阔的天地似的。他在这个家里所有的自由与放纵都来自于这个房间,而现在杨煊要走了,带着他曾经施舍给他的自由和纵容。
汤君赫回想自己来这个家之前的日子,那个破旧的老房子没什么不好,那个吱呀吱呀响着的铁门也没什么不好,那里的一切都没什么不好,可是太乏味了。黑白色调的,千篇一律的日子,实在是太乏味了。
汤君赫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又低着头无声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兴开车过来接汤君赫上学,从汤君赫走出楼道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他看上去很不对劲。他脸色苍白,走路摇摇晃晃,打眼一看,像是一个魂不附体的纸片人,稍稍碰一下就会摔倒。
“身体不舒服啊?”陈兴好心地问了一句。
汤君赫的头抵在一侧的车窗,有气无力地摇了两下。
“下午你哥就走了,你去不去送送他?”陈兴知道他一向爱黏着杨煊,“要是去的话,我下午就先绕到学校把你接上。”
“谢谢陈叔叔,”汤君赫总算开口说话了,“那几点呢?”
“1点左右吧。”
汤君赫说:“嗯。”尽管知道杨成川不会允许陈兴过来接他,但他还是存了一丝希望。
车子开到了学校,陈兴将车停到校门口,不忘叮嘱道:“记得提前跟老师把假请好啊。”
汤君赫背着书包朝教室走,坐到位置上,他将书包放进桌洞里,尹淙凑过来看他:“同桌,你又生病啦?”
汤君赫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说:“我哥要走了。”
“啊?”尹淙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杨煊,“今天?”
汤君赫说:“嗯。”
“好快哦,”尹淙也有些怅然地说,“这样一想,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杨煊了呢。”
汤君赫一听这话,突然猛地扭头看向她:“他还会回来的。”
“啊?哦……你们是兄弟嘛,以后他回来你们还会见面的,可是我们只是同学哎,当然也是朋友,但是想一想,如果以后不是特意约出来的话,真的可能会再也见不到哎……说起来,以后你们一年也只能见一两次吧?”
她这句话一出,让汤君赫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陡然挣脱出来。一年见一次的话,十年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