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这片湖里滴过一滴血,你是亲眼见到的,怎么就如此不长记性?”
朱珍兆脸色煞白,咬着唇缓缓后退。
“你说你囚禁过神仙。”朱绛颜朝她逼近一步:“让我来猜一猜,那个叫堂流的小河伯是否是心甘情愿被你囚着的,不然,河伯好歹也是堂堂地仙,镇压地界内一切妖魔邪祟,怎会在毫不惊动天庭的情况下被一个凡人变成的恶鬼镇压?”
闻言,朱珍兆冷笑几声:“仙?你们是仙,就能为非作歹?就能始乱终弃?打着渡劫的名号欺骗感情,就是你们仙的作风?”
“哦?”朱绛颜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都是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说的?”朱珍兆往后退几步,退至湖边。
她想走,朱绛颜可不愿放她走。她今夜用鬼雾拦住朱绛颜,并造出容与的幻影迷惑朱绛颜的心智,若朱绛颜真被她用幻术迷住,保不齐现在已经变成湖底的冤魂,她杀意昭彰,朱绛颜又是特别爱惜性命的,怎能跟玩耍一样任她随意来去?
朱珍兆刚转身,便看见脚底开出大片绛红牡丹,衬着夜色显得诡异妖冶,偏偏又是极有仙气,蛮横地开遍湖畔,堵住她的退路。
朱珍兆深吸口气,知道此事不会善了,回过头瞪向朱绛颜:“你要听是吗?那我就讲给你听!”
“一百二十年前,我爹爹出海,回来时带回一个小子,爹说这小子徒手与恶鲨搏斗,将他救下,他为了报恩,将无家可归在船上做苦工的小子赎下,带回家中。”
一百二十年前,那时朱府远没有如今富贵,朱珍兆的爹朱宣白手起家,每年大半时间都在外从商,渐渐积累起一些财富。
堂流被朱宣赎下,带回朱府时,刚好是朱府在朱宣手里壮大之始。
被带回朱府后,堂流并未表现出任何激动或是感激之情,与他在船上时一样,一天到晚沉默地干活。朱宣给他安排了个不错的活计,但由于朱宣常年不在家,堂流又是个闷葫芦,逐渐便有家丁开始欺侮他,将脏活累活都推给他干。
那时候朱珍兆是朱府嫡女,朱宣唯一的女儿,即便朱府曾经一贫如洗,可现在富贵了,以她的眼界,定然看不上堂流这个瘦弱的小子。只是知道他曾救过父亲的性命,在看见其他家丁欺负他时训斥了几句,久而久之也不再管堂流。
变故始于朱宣一次寻常的出海。
三个月后,有消息传来,说朱宣在归程途中意外坠海,被捞上来时,已经没了半点气息。
当时是炎夏,尸体运回朱府时已经开始腐烂,将朱宣遗体带回来的赵老爷提醒朱家人莫要打开棺材,当中恶臭扑鼻,早些安葬为妙。
朱珍兆的母亲宋春英泣不成声,哪里管赵老爷的提醒,扑到棺材上哭喊着要看老爷最后一面。朱珍兆连忙将宋春英从棺材上拉下来,让几个丫鬟扶着宋春英回去休息,自己Cao办朱宣的后事。
等到朱珍兆从灵堂里出来时,看见站在树后头的堂流。堂流默默盯着灵堂里,等到朱珍兆从自己身旁走过时,才拉住她的衣袖:“别将棺材埋进土中,要火葬!”
朱珍兆连忙将衣袖从他手里抽走,旁边的丫鬟随即上前一把推开堂流:“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冲撞小姐!”
堂流险些被推倒也没生气,紧紧盯着朱珍兆,一字一顿说道:“请小姐立刻火葬!”
朱珍兆被他坚定的语气说得有些犹疑,可身旁的丫鬟跟欺侮堂流的家丁当中一个有过私交,向来不喜欢堂流,便跟她嚼舌根:“小姐莫要听他风言风语,旁的人都说这小子是个疯子,成天神神叨叨的,前几日还说县里要发大水呢!鬼才信他!小姐,别搭理他,我们走吧!”
比起没说过几句话的堂流,朱珍兆当然比较相信自己的贴身丫头,便不再理会堂流,径直离去。堂流站在她身后抿了抿唇,脸色有些颓丧。
几日后,朱宣的棺材即将入葬,宋春英撑着病体坚持将朱宣的棺木送到安葬的祖地。入土时,一个埋土的家丁不当心用铁锹撬到了棺材板,本应钉牢的棺材居然被撬开一条缝。众人大惊,生怕朱宣不能入土为安,几个家丁连忙拥上去要将棺材重新钉好,有个家丁忍不住好奇朝棺木里看了眼,登时吓得跌坐在地上,吓得肝胆俱裂,尖叫起来。
“有鬼,有鬼啊!”
朱珍兆最不喜这种神鬼之言,尤其是这个家丁还对着她父亲的棺木说出这种放肆的话。气得走过去踹开那家丁,朝棺木里看过去。
躺在棺木里的人没像赵老爷说的那般腐烂且恶臭扑鼻,而是皮肤白皙光滑,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朱珍兆拿开捂住口鼻的手帕,目光向上移去,登时僵住了身子。
棺材里躺着的,为何会变成她的娘亲宋春英!
朱珍兆大惊失色,与此同时,她肩上被按上一只手,身后靠过来一个人,慈眉善目,用温柔且关切的语气问她:“珍儿,怎么了?赶紧将棺木盖上,让你娘亲入土为安吧!”
朱珍兆控制不住颤抖的身子,哆嗦着回头看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