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温和的声音,问道:“阿拾,怎么才回来?”
这道声音有些耳熟,朱绛颜回忆了下,似乎是那晚来找燕难的那个红衣鬼魂的声音。
名叫阿拾的少年连忙奔进山洞深处,焦躁道:“你身上伤还没好,别起来!”
红衣鬼魂笑了笑:“我好多了,起来走动走动,不妨事。”说罢,他顿了下,再开口时语气明显带着冷厉:“阿拾,你身上为何有仙气?你出去做什么了?”
阿拾闻言顿时手足无措,试图解释:“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红衣鬼魂没有理他,径直往外边走来。
他出来时候,朱绛颜正悠闲靠在洞壁上,见他出来,弯着眉眼笑道:“好久不见。”
阿拾手里的草药糊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震惊地将她瞪着。
34、一城之人 ...
不怪名叫阿拾的少年如此震惊, 任谁从外面敲晕一人带回来,发现那人好端端的根本没晕,都会油然生出被欺骗之感。
少年刚想说话, 便被红衣鬼魂拦住, 他推了一把少年的背,而后振袖行礼,恭敬道:“高荣明,见过帝姬。”
少年被他推得上前一步, 心不甘情不愿地效仿他作了一揖:“见过帝姬。”
朱绛颜摆摆手:“不用拘礼,我也不会怎么这孩子, 我对你比较有兴趣。”
红衣鬼高荣明尴尬一笑,不理会阿拾递过来担忧的眼风,半抬着眼,恭敬又不失警惕地注意着朱绛颜的动向。
他做了一百多年的鬼,该知道的也全都知道。这位小帝姬素来与地府那位判官齐名,是最能与鬼混在一起, 但又最克鬼的两个神。而地府判官素来端方平正,按规矩办事,承下判官位的几十万年里都不大见得他出手, 但能做成判官的能有几个好相与的?那可是地府里头除却府君这一位尊神之下最高的位子, 唯有品行最端正,且最强大的鬼才能承下这个位子,故而在鬼魂当中,判官有着足够的威名。
而这位帝姬为人耳熟能详的, 却是凶名。
或许是年幼时父君与母后羽化,她孤苦无依受尽欺侮的缘故,这位帝姬素来不太与过于弱小的计较,反倒是比她仙位高,又在传闻中战力不弱的那些个神仙魔族等,或者是极恶之鬼,若是欺负她或被她瞧见残害别人,打得倒是一个比一个狠。被她砸烂整座仙府,用自家门口的树给砸进地里的那个仙君便是前车之鉴。
而他不走运地被这位小帝姬瞧见引诱朱珍兆,而后朱珍兆便怀上孩子,成为堂流噩梦的开始。
高荣明嘴里有些发苦。他那回鼓起勇气去朱绛颜府上看一眼燕难,那时朱绛颜没追过来,他庆幸了许久,没想到这次居然被阿拾给绑回来。
朱绛颜瞧着他苍白的脸色,又见他比上回要瘦上一圈,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的病弱身子,问道:“很少见到鬼会生病,你病得不轻,或是……伤得不轻?”
高荣明沉默片刻,缓缓点下头。
“因为燕难?”朱绛颜又问。
高荣明看了眼阿拾,对他道:“你出去玩会。”
“可是,先生……”阿拾显然满脸的不情愿,警惕地瞪着朱绛颜,见朱绛颜朝自己笑,笑得比他见过的人都要好看,于是脸上浮现一抹羞恼的薄红,扭头气鼓鼓地往外冲。
待到阿拾走后,高荣明才深吸口气,对着朱绛颜又是一揖:“阿拾年幼不懂事,望帝姬莫要跟他计较。”
“他又伤不了我,何况我在凡间无聊得很,被他绑来不过是陪他玩,不会同他计较。”朱绛颜懒懒道。
高荣明显然心下一块大石落地,松口气。
“倒是你。”朱绛颜瞧着高荣明的脸色,道:“跟上回我见到你时候,Jing神差得远,这回阿拾又特意将我绑过来,可是为了你?”
“是。”高荣明承认,心里清楚在这位可以看到鬼魂记忆的帝姬面前,所有谎言都是徒劳。
“是跟燕难,还有当初那场洪水有关?”
高荣明闭上眼,似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半晌才幽幽叹道:“是。”
“关于朱珍兆,关于燕难,你有什么,要同我说的?”朱绛颜倚在洞壁上,杏眸半抬,漫不经心地问道。
高荣明坐到朱绛颜身旁,垂下头,将眉心露在她面前:“不如帝姬亲眼去看。”
朱绛颜抬起眉,将手按在他眉心。
她看见一路宝马雕车,灯火煌煌,长街之上挂满玲珑Jing致的花灯,偶有衣着浓艳的女子走过,回眸一笑,便是十里春色。
不知何处浮动来幽微的暗香,她循着香走过去,看见一间富贵堂皇的酒楼,酒楼上站着一位红衣公子,手执酒壶,倚栏而望,微垂下的凤目脉脉含笑,端的是面如冠玉,风流俊雅。
从酒楼里间走出一个公子哥,长得倒是不赖,就是全身都是酒气,举止言行也颇为放浪,扑过来抓住红衣公子的手,含糊不清地笑道:“高,高公子,出来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给爷几个再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