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结队行走过朱府,极有可能是冲着她而来的。
眼下天边金乌渐起, 晨光熹微,正逢百鬼退散之时,若要捉住那群鬼影, 还是需得等到晚上, 且她还要知会容与一声。朱绛颜便让两只丧服鬼先化入余姨娘跟生烟的尸体里,挥手抹掉血迹,布置成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余姨娘跟生烟死相颇为凄惨,生烟甚至被开膛破肚, 附进生烟体内的那只丧服鬼便低着头用鬼气将生烟的肚子给缝起来,再用他们天生冰寒的体质冻住,竟闻不到一丝血腥气。它抬头邀功地望着朱绛颜,朱绛颜含笑摸摸它的脑袋,道:“将她们的记忆读了,莫要出什么差错,去吧。”
两只丧服鬼领命,回去余姨娘住处。
朱垣的尸体还算完整,看不出与他在衙门时候有哪处不同,朱绛颜便先将他送回衙门停尸房里,再回去自己房里倒头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之后惊蛰才过来叫醒她。
“二姐儿近些日子越发嗜睡了,莫不是受了风寒,或是身子哪里不舒服?”惊蛰瞧着朱绛颜困顿的脸色,担忧道。
朱绛颜摇摇头。她的身子的确有问题,她归位时间越久,体内仙气越充盈,这副身子便越发容纳不下她的神魂,可她如今情劫未渡,便是提前回去也要再下来渡一回,所以不如想点办法先将她体内的仙气封住,等到渡完情劫,功德圆满,再解开封印回去浮玉山。
可这番话自然不能同惊蛰说,她便朝惊蛰笑笑,软声道:“不妨事,只是天气寒冷,贪着床上暖和罢了。”
惊蛰将朱绛颜从床上扶起来,边给她更衣描妆,便苦口婆心劝道:“还是要请大夫过来看一眼,这几日夫人身子不好,余姨娘名义上被老爷禁足,实际贪着权又不管事,家里大小事都是二姐儿大点的,难免会Cao心劳累,请大夫过来诊一诊,便是没有病症,开一副强身固本的补药方子也是好的。”
朱绛颜见她确是为自己着想,便应下来:“好,听你的就是了。”
惊蛰松口气,将暖炉递入朱绛颜手上,再为她穿好斗篷,扶着她往甄氏那处去。
到甄氏房外时候,巧燕正并着几个丫鬟婆子坐在外间绣花,见朱绛颜过来,连忙起身行万福礼,压低声音道:“二姐儿来了,夫人正在里屋睡着呢,刚吃完药,今早上咳疾刚见好些,又请了大夫过来诊脉,大夫嘱咐要多休息,勿要劳心伤神,再过几日便能大好了。”
朱绛颜点头:“辛苦你们了。”
巧燕笑道:“二姐儿哪里的话,服侍夫人是我们的本分,夫人健康长寿便是我们的福气,哪里谈得上辛苦。”
朱绛颜用余光瞧着巧燕,巧燕打从九岁起便进了朱府,后来一直跟着甄氏,甄氏待下人和善,尤其是对巧燕,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巧燕便也投桃报李,一心服侍甄氏,从来没有什么怨言,是个聪慧良善的好姑娘。
巧燕见朱绛颜没说话,以为她是有什么要事要寻甄氏,便说道:“二姐儿若要见夫人,请随我进来,我去唤夫人。”
“不用了。”朱绛颜道:“娘是否修了家书给爹?”
“是呢。”巧燕点头道:“得到垣哥儿出事消息的那天晚上夫人便修书托人给老爷送过去了。早上老爷回信来,说是两日内便能归来。”
“爹可有在信中说些什么?”
巧燕摇头:“来信时候,夫人刚喝完药,是我将信念给夫人听的,老爷说的话有些重了,我没敢照实念给夫人,二姐儿若要看的话,我这便将信取过来。”
朱绛颜应道:“去吧。”
巧燕便轻手轻脚进去里屋,不多时取了一封信过来,交到朱绛颜手上:“二姐儿,老爷素来疼垣哥儿,如今垣哥儿去了,老爷伤心过度之下说些气话,二姐儿也别往心里去,总归您才是老爷的嫡亲小姐,老爷怎么也不会害您的。”
朱绛颜轻笑,脸上看不出异样来。她自从归位之后,从来没将朱盛元当成自己的爹看待过,朱盛元对她如何做想,她向来没放在心上,只要他不动甄氏房里跟她房里的人,怎么胡来也不关她的事。
朱绛颜将信放入袖袋中,方要走时,又想起一事,问道:“姐姐那处可有什么消息?”
巧燕回道:“派去杜府递消息的人回来说,大姐儿听闻垣哥儿去了,当场伤心得晕过去,昨儿晚上才缓过来气,吵着闹着要过来看垣哥儿,被安抚下来,想必今日便要过来了。”
朱绛颜趁巧燕等人不注意时候往里间看了眼,见到甄氏躺在床上,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便嘱咐道:“若是姐姐回来,立刻过来告诉我,万不要让她过来惊扰到娘休息!”
“奴婢晓得,二姐儿且放宽心吧!”巧燕将朱绛颜送到院子外,瞧着惊蛰扶着她走远,才回到屋子里。
屋子里有个婆子正在低声跟小丫鬟说话,满脸忧愁:“夫人本就不受老爷喜欢,如今垣哥儿刚回来就去了,难保老爷不会将气撒在夫人头上。可怜夫人菩萨心肠,命怎的这么苦!”
巧燕瞪了她一眼:“莫要胡说!”她坐下来,从竹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