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里泛起了丝丝波澜。
没有再多说什么,孟望川索性直接走上前,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双手分别穿过了小崽子腰后和腿弯之间的空间,在裴青雀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稍加用力,便将缩在桌前的鸟崽儿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
趁着裴青雀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孟望川站起身,朝着放置床铺的内间的方向径直走去。
“??!”
裴青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块木头,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震惊和激动染上了一片不自然的血色。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随着对方的怀抱毫无预兆地扑面而来,令本来脑子就不太清醒的裴青雀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摇摇头,想要把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赶出去。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身下就接触到了一片柔弱。
孟望川几步跨进房门,将怀里的小家伙放到了卧房的床上,动作很轻。明白自己现在正顶着机甲的名头,孟望川并没有做一些对于两人身份来说过于亲昵的动作,确认裴青雀已经躺好之后便直起了身,从床脚扯过皱成一团的薄被,学着绵绵照顾人的时候的动作,颇为生疏地给小崽子掖好了被角。
身形高大的类人机甲站在床边,低头看向裴青雀的目光里带上了孟望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合成声线虽然僵硬,却也掩饰不住其中的关心意味:
“睡吧。”
***
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偷溜进来,在毛绒地毯上洒下一片金黄。花园里偶尔响起的一两声鸟鸣,透过半开的玻璃传进屋子里,惊扰了原本一片静谧的空气。
裴青雀盘腿坐在柔软的床垫上,用薄被把自己整个儿裹起来,只露出半张脸,淡淡的青黑色在眼底蔓延开来一小片。
距离温景逸被奇怪的黑衣人绑走已经过了三天。
那天晚上他其实并没有睡着,虽然装着闭上了双眼,却在对方走出房间、听到房门被人拉开又关闭的声音之后爬起来,一个人在床上干坐了一整个晚上。
甚至不止是那一天晚上,接下来的这几天,裴青雀几乎都处于焦虑之中,完全无法将一颗悬空的心放下来,每每因为Jing神不济昏睡过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在噩梦之中惊醒。
整个过程周而复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裴青雀独自在房间里枯坐了几分钟,等到窗外的阳光变得越来盛,心里估计着已经过了孟望川出门的时间,像是一尊木偶一样的裴青雀这才缓慢地眨眨眼,吭哧吭哧地爬下床,甚至连鞋子都忘了穿。偷偷推开房门,光着两只脚便朝着外面走出去。
自从那次虫族使用寄生的方式进行偷袭之后,孟望川就带着研究室的科研人员把孟家上上下下的佣人都清查了一遍,揪出不少还在潜伏的虫族之余,也因此辞退了许多佣人。
所以现在的孟宅相较于以前安静了许多,虽然已经过了佣人们应该起床的时间,别墅里仍旧是静悄悄的一片,偶尔走过一个打扫卫生的女佣也是步履匆匆,不会在屋子里多做不必要的停留。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自己私人感情对着孟望川避而不见,那么现在裴青雀则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是为了温景逸的安全着想,这才不得不尽量减少两个人碰面的可能。
裴青雀站在台阶上踮起脚尖,扒拉着扶梯的护栏往下看。确定了大厅里没有孟望川的影子,这才松下一口气,抬脚往下走。
“怎么不穿鞋?”
刚刚往下迈了一步,裴青雀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那道熟悉的声音。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样,鸟崽儿浑身僵硬地回过头。硬着头皮抬眸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男人的轮椅出现在身后的楼梯口旁,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些许无奈。
裴青雀尴尬地笑了笑,把探出去的脚尖收回来,定定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回答一些什么才好。
在裴青雀的印象里,孟望川的时间观念一向很强,只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出门,比平时迟了快一个小时,这才迎面撞上了偷溜出门的鸟崽儿。
令裴青雀惊讶的是,孟望川气色并不算好,乍一看起来甚至比裴青雀还要憔悴,身上的西服板正服帖,却没有带出来以往的Jing英气质,反而衬托得男人整个人的病弱感更盛。
裴青雀揪着自己的衣角,这时候才感觉到地面的凉意透过脚底渗进来,皱了皱鼻子,站在原地把头埋得很低。
孟望川倒是自然得很,一边通知佣人给裴青雀拿他的毛绒拖鞋,一边问他:“这么早就醒了?”
裴青雀躲了对方这么多天,说不怕男人追究是假的,心虚地嗫嚅道:“我……晨,晨练。”
孟望川也不揭穿他,盯着小家伙把鞋子穿上了,又亲手给人披上一件外套,这才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是该锻炼锻炼。”
没有为难裴青雀,孟望川低头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吩咐了女佣给鸟崽儿准备早餐。
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