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举妄动。若说其作壁上观,此番又为何维护王家人?若说其有意投靠,子女姻缘之事为何不来讨要说法?田家子被黜,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却有人上报,言其随行之中有高手护卫,拦路的一伙盗匪竟全部命丧。为此,本家特意派人来传信,三令五申,没有万全把握,不可轻易与田家交恶。
想到这里,符县令气得摔碎了杯盏。
回来交差的差役立在堂下,抖得如深秋黄叶,两股颤颤,话也说得颠三倒四。
符县令不耐烦,符离耐着性子问了两次,总算明了事情经过。
“你们去抓人,结果田家族老带着田家族长及三子正在王逸家中,跟你们说抓错人了,那小子跟田家小子乃府学同窗,不是jian细,让你们回来,日后自会领人拜见县令大人?”
“回大人,确是如此。”
“离侄,此事你怎么看?”
“便是田家子弟同窗,至多田家族长到便是了,为何连族老都在?”符离漫不经心地捏着手指,“你可认得那族老是田家几房?”
差役语气肯定,“乃是田家长房,老族长。”
“什么!”
“明叔为何如此?”&&&&
手中珠串不停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符明满脸火气,“当年王原凯命丧,符家收买了来调查的官员,那位曾姑母又生下四子,符家这才李代桃僵,将土舍之位掌握在手中。但恰逢明朝皇位动荡,兄弟反目,到成化皇帝登基,便开始查察冤假错案。王原凯在英宗年间命丧,可王汝学那时可是风光,符家使了不少手段,才把他困在太学,不得为官,景泰皇帝还是派人来给他修了坊。成化二年,王汝学出任高州同知,跟田家那老东西可脱不了干系!”
又是狠拍桌案,“那老东西老jian巨猾,最会左右逢源,没有天大的好处,想劳动他出面,根本不可能。离侄,那徐穆的身份,你再去查一查。这中间肯定有鬼!”
“是。”
屋顶上,一片残叶来回徘徊回旋在风中,最终悄然落在灰色的瓦片上,四处只闻蝉鸣。
“张兄、赵兄,如何?”
张载双臂交叉,笔直地站在墙角,赵义却只管一骨碌的坐在凳上,端起大碗,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末了,随意用袖口抹了抹嘴,才道:“我先说我的吧,今日儿那老头是田家前任族长,听那县令的口气,对他颇为忌惮。”
说着用手指了指徐穆,“所以喽,连带着对小穆穆你也很是忌惮,让那符离好好调查一下你的身份,再做打算。”
说着,又直催两个小的,“小光光,你家主子暂时性命无忧了,还不快给本大爷再准备点凉水,对了,再放半个糖丸。你瞪我干嘛,吃没了京里肯定会再送,什么时候,你家主子少糖吃了?诶呦。”
赵义一扭头,见是徐明,又开始撒泼,“我说小明明,你家主子才逃脱魔爪,你就想过河拆桥呀,是不是早了点儿,嗯?”
徐明嘻嘻一笑,“不早不早,桥拆了还能划船过呢。”
“哎!你怎么说话呢!”
眼见一大一小拌嘴吵个没完,张载的脸愈发黑得厉害。
自洪武十五年,高皇帝设立锦衣卫,百年了,不着调的卫官肯定不少,但在外,正七品的武官当着同为七品的朝官和朝廷治下平民的面,和不足腿长的稚子拌嘴,不说旷古绝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对相去不远。
赵------义!!!!
眼见张载双目炯炯,大掌下移,其中一只移至腰间,徐穆暗叫“不好”,赶忙岔开话题。
“张总旗,不知您此番探查,有何收获?”
张载这才转过心思,冷声道:“此地畏雅乃符家走狗,田家族内不合,九房暗通符氏。”
瞥见一旁凝神静听的王逸,张载绷紧神经,不再言语。
如此看来,真真是天不佑人。
徐穆眉头紧锁,很是焦然。
自有明一代,西南边陲便不太平。远的不提,翻阅翰林院卷宗,弘治三年,便有黎亭县陈那洋等作乱,官军平叛近两月才平定。但时不待人,去年九月自京出发,眼看吏部所给一年之期将近,西沙群岛的淘宝却尚未开始,一旦开始挖宝,符家土舍势必不会轻易放官军走出琼州地界。
要不,索性换个土官?
徐穆被自己忽然冒出的念头一惊。
“徐贤弟,徐贤弟?”
徐穆回神,众人一脸担忧。
“贤弟要不先去歇息吧,算时辰,也快酉时了。”
“是啊,老爷。”
王家乃前代世袭抚黎土舍,王佐现任江西临江府同知,一生宦途,在江西、广东、福建士林中皆有威望,到时就算朝廷不愿复其土舍之位,做一年半载稳定时局的流官还是大有作为。
王逸眼见徐穆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半晌,眼神越来越奇怪,王逸甚至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鱼rou,正被人评估价值几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