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林苑又多留了一日,大雨歇后,刘烈便带着景姮去神山虹桥看七彩,再去兽苑逗进贡雪狮,暮时皇太子相邀同飨,两人才回转宫中去。
“当真不喜欢?”
走过阙台了,刘烈还在追问,景姮无奈乜了他一眼,前日两人赤裸时的羞耻消的差不离了,今天倒亲近了不少,远处锦鸟群飞,清鸣喓喓,她停了下来。
“你别打主意了,那雪狮尤为金贵,陛下喜爱着呢,不许去要。”
刘烈嗤笑着道:“刘琚可早就应承了我,随意挑的,只要阿婵喜欢,皆可。”
刘琚身为皇太子,未来的大汉天子,送珍禽奇兽给堂弟为新婚贺礼自是正常,可景姮看上的偏偏是那只小雪狮,那东西却贵在帝王心。
“喜欢是喜欢,不过并非一定就要拿来,若有机会偶尔瞧瞧就可以了,你懂么?”她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着。
“不懂。”刘烈横眉,俊冶的面庞映着晚霞妖异,冷哼着:“我若喜欢,就一定要得到,你可懂?”
物是如此,人亦如此。
他偏执至斯,心黑的叫景姮生恼,拢着裙裾转身就走,刘烈忙跟上,又贱兮兮的笑了起来,牵住了景姮的手,连连道:“好好,不要便不要。”
景姮被他扯的一个踉跄就撞进了宽阔的怀中,留在鬓角的长发乱的睁不开眼,还来不及推他,唇间便被软软的炙热包裹,他吻的轻快,在她低咛将松开牙关时,又很快分离了。
属于他的气息却久久留在了她的唇间。
“你!”景姮拧着柳眉瞪他,今日出行不曾带内傅女侍,只他们二人,从晨间到暮时他都老实的很,这会儿又露出了狼尾巴。
刘烈舔了舔嘴角沾染的口脂,清香的花味甜甜,不过也只有在她的娇嫩上才能尝出这样叫他冲动的味道,正要说些什么,目光却越过景姮,看向她身后的不远处,面上笑意未减,眸光已冷然慑人。
“走了,这里去大殿还远着。”
“欸?”
一转身,景姮也不悦了,站在铜凤华柱旁的少女裙曲鲜丽,姣好的容貌写满悲怆,正巧是郭九姿,只见她绞着手中绢帕,一时看着刘烈蹙眉欲哭,一时看着景姮咬牙恨煞。
前日刘烈茶盏中的催情散并非她做的手脚,否则人也不会站在这里,景姮不欲与她纠缠,奈何回大殿的必经之路被她挡住。
“姎心慕太子多年,若得太子亲纳,便是为庶妃也可,姎自去禀明姑大母,求她……”高傲如郭九姿,遇着刘烈也是乱了,雅言敬语到最后急哭了起来,见他看都不看自己,凉透的心愈发狰狞抓狂。
刘烈虽脾性不羁,却也不屑辱她。
“呵,我此生只娶一妇,走开。”
郭九姿哭愣住了,在刘烈护着景姮走过时,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衣袖,他不曾拂开她,却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冷笑着说到。
“坠桥不过是小把戏,留你一命,下次再敢起歹心伤阿婵,我便让你尝尝活剁了手脚再剥皮的痛快,不会死的。”
少年笑的迷人眩目,薄唇殷红似是沾了血般,掠过的杀意明显,他并不是在吓她,郭九姿尖叫着摔坐在了地上,看着刘烈,满目的爱意也变成了惶恐。
她差些就忘了,他的狠辣手段一直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从未消停。
景姮侧身疑惑去看时,郭九姿已经自己腿软起不来了,刘烈则牵着她轻松的渐行渐远。待到共飨时,郭九姿也不曾人来。
“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把她吓成那般?”
夜光杯里是西域的葡萄香酿,刘烈轻晃着杯脚,微微弯起唇,殿中歌舞正闹,凑近了景姮。
“我同她说阿婵太凶了,我若纳她,你会杀了她的。”
所以就将人吓没了魂儿?景姮才不信他的鬼话,美眸怒睁:“你胡说!便是你娶了她……我,我也不会杀人,哼!”
“可是我会啊。”浓红的酒ye入口,一饮而尽,醉的人目眩神迷,他将额头抵在了景姮的肩上,贪婪的汲着她颈间的淡香,桌案下双手更是环住了她挣动的纤腰。
想嫁给他的,想娶她的……他都会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