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聪颖,是个可造之材。我说她天赋异禀不是无的放矢,你应该明白,普通人在不借助记忆器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做到十分钟阅读半本书籍的吧?”
“不过是记性好了点而已。”
“可她从被您厌恶到如今躺在您的卧室里接受看护,这都是她单方面努力的结果。”
花簇气鼓了脸,“什么她努力的结果,要不是我可怜她……”
“可这就是她的本事。暂且不说她是否真心,但她看透了你,又有勇气接近你,对自己的伤痕累累毫不在意,也十分懂得审时度势。她很明白,你能接受她就是她的胜利。”
“我哪里有说要接受她了?”
夏欣笑眼看她,像是看着一个孩子。
“你难道不觉得接受她才是正确的选择吗?老师……你的母亲宽容敦厚,机敏睿智,如果她还在世,一定更希望你这样做。陛下的行为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您当真以为自己现在做的是老师希望的事吗?”
王后原是帝都大学的名誉教授,夏欣是她唯一的学生,意见自然非比寻常。
花簇挣扎道:“可按你刚才说的,那小鬼心机深沉,放在身边万一养虎为患呢?还有策哥哥对她的态度……”
“心机深沉未必是坏事,起码她喜欢你这点看起来不像作假。而且殿下,难道你就甘心被她单方面地进攻吗?如何收拢人心正是您下一步的课业。至于花策大公可能的反应,我想也不是没办法解决的吧?”
这种语气的时候,夏欣不止是她的女官,更是她的老师。作为母亲亲自为她挑选的幕僚,花簇很多知识都是从她身上学到的。
花簇脸色郁闷,沉默了好半天才道:“难道我还要去讨好她吗?”
“你之前讨好过她吗?是她在讨好你,你难道要做和她一样的事吗?”
当然不能,也用不着。
花簇终于不再说话。
夏欣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花筝,轻轻笑道:“说起来这位小殿下的外貌这么打眼,存在感却不是很高,真是奇怪。”
花簇冷哼了一声,“你也觉得她好看吗?什么存在感不高,我怎么觉得哪哪儿都有她。”
“好看是好看,不过王室子弟大多相貌不凡,我见惯了您倒也不觉得她如何惊艳。我指的这白子的样貌,或许会惹来不小的是非。”
花簇被这几句夸得很是舒服,再次听到白子的言论又有几分不屑。
“都什么时代了,还信那种愚昧的传说,我看帝国的这些贵族们骨子里都是腐朽的气味。”
“不是人们去相信传说,而是传说的产生就是为了让人相信的。如今的贵族头衔已纯粹只有虚名,其中一些日子过得甚至不如普通民众,所以只有守住旧俗才能守住他们自己的尊严。”
盛朝帝国拥有着悠久的历史,王室也是当今罕见传承了一百代以上的王族。他们经历过国家覆灭,领土分裂,政权瓦解,最后又总是能挣扎着回到这个位置,其最大的原因在于王室成员的哨向能力普遍高于一般人,其中偶尔还会出惊才绝艳之辈。
但历史是一个轮回,帝国经历一步步改革与妥协,如今的体制维持了六百年,矛盾已经愈演愈烈。在高度发达的科技解决了绝大部分民生问题的如今,这一场无形的硝烟不是从塔基,而是从金字塔的顶端开始燃烧。
花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经受得住这一次的冲击,甚至还分不清哪些是敌哪些是友。但她知道,任何人都可以逃跑,只有她不行。
历史的漩涡终将席卷她,只不知道前方是康庄大道还是万丈深渊。
章节目录 妹妹(五)
花筝的伤势恢复得很快,第三天就出了营养舱。花簇只有一日假期,这一天早早去宗正枢报到,等她回来的时候花筝已经回了弦筑宫。
花簇记起她说的话,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很淡很淡的怅然。就如夏欣所说的一样,这大概就是花筝的本事。
果然是不可小觑啊,那个讨厌的小鬼。
帝都的隆冬室外温度能到达零下十几度,几场大雪之后,城郊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每年年末,分散在各州的王室宗亲以及有名望的贵族都会赶来帝都,参加王室举办的新年晚会。
新年晚会一般都会由王室中比较有地位的向导来举办,而因为向导大多是女性,所以通常会让女王本人、王后、王女或者国王的姐妹来担任。在先王后去世之后的这几年,主办人一直是沈拾合的母亲花原神霄。
不过今年,花簇也参与到了其中——这往往都是王女们接触到的第一项重大任务。
额外工作带来的负担可想而知,花簇又开始了每天只能睡上五六个小时的生活。一个多月里,她再没见过花筝,正好假借忙碌来逃避夏欣曾经的提议。花简和花策的谈话不是十分顺利,花策的固执和傲慢程度比花簇想象的更加严重。
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每件都和那个小鬼有关,花簇即便见不到也觉得她存在感十足——别人到底是怎么才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