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他已经回贺州了。”
花原清来去匆匆,就连儿子受伤也没让他多逗留一会儿。
“领袖大人不计较我的事了吗?”
花簇昨晚还在担心,不过今早得知他离开的消息,猜测应该是父亲与他谈过什么。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被你这样的小鬼质问了,他一定气得要命,挽回名誉可比对付你重要多了。”
这是花簇的猜测,某方面倒也吻合。儿子的失败以及损失的哨兵和向导都让花原清感到愤怒,当时对花筝出手也确实不过是一时没控制好情绪。
但他今日离开绝不是因为轻视花筝,而是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
花筝像是听出她话语中的幸灾乐祸与快意,笑嘻嘻地道:“所以姐姐你其实也很开心能看领袖大人吃瘪吧?”
花簇见她得意,要不是看在她刚断过脖子的份上,差点就忍不住敲她脑袋了。
“给我闭嘴吧,再惹是生非,下次就真的不管你了。”
花筝赶紧讨饶,“我知道啦姐姐,之后我一定乖乖的,什么都不乱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知道就好,阿简会看着你的,别想蒙混过关。”
花筝低着眼轻声答应,而后拉着花簇的手软软撒娇道:“姐姐,你走之前能不能再亲亲我?”
花簇见她一副祈求怜爱的表情,不禁都要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了。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凭什么总是要我亲你?”
之前看她受伤可怜也就算了,今天已经生龙活虎,花簇自觉没那么大的心还去亲她——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像什么话呀。
花筝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而后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对她道:“那姐姐……”
“你说什么?”
花簇可没哨兵那过人的耳力,完全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我说……”
“嗯?”花簇不得不低下头仔细辨认她的话语,“你这个小鬼,说话能不能大声点,刚才不还Jing神气挺足的吗?”
花筝突然灿烂一下,在她近在咫尺的脸上吧唧了一口,声音洪亮地道:“我说姐姐你不亲我,那我亲你也是一样的嘛。”
唇瓣轻轻地擦过肌肤,柔软得不可思议,女孩的吐息中似乎有一种幽冷清淡的香气,叫人闻之忘忧。
花簇有听说过,哨兵对高匹配的向导可能会闻到一种他人闻不到的特别气味。大多数研究者认为这是向导素对五感敏锐的哨兵产生的影响,但她至今还未听说过有向导能从哨兵身上闻到特殊的香气。
毕竟,对所谓的“哨兵素”的研究,目前还是一片空白,向导也没有哨兵那样敏锐的感官。
可是,她确实闻到了,在那个犹如冰雪雕琢的女孩身上闻到了类似于冷梅的香味,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鼻尖萦绕不去。
章节目录 内塔(七)
“滚, 都给我滚!”花简还没到达病房就听到了堂哥的怒吼, 距离那起事件过去已经半个多月, 可这位年少成名的公爵大人显然还未从失败的Yin影中走出来。
领袖不仅剥夺了他在内塔的职位,还让他自请摘去少校军衔。
“殿下, 我先去看看,请您稍等。”与花简一同前来的是带着午餐的艾丽莎——她照顾花策也有半月,每顿饭都是亲自下厨,花简在走廊上与她碰面,顺道结伴而行。
“嗯。”
医生与护士狼狈地跑出病房, 看到艾丽莎如蒙大赦。
“艾丽莎小姐, 你快去看看公爵吧,他又不肯配合检查了。”
艾丽莎轻轻叹了口气, 温婉美丽的脸上带着几分轻愁。
“我知道了, 你们晚一些再来吧。”
女官落落大方, 从容优雅, 话语轻柔却奇异地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病房中光线昏暗, 窗帘紧闭, 光源也全部关闭,艾丽莎只能隐约看到有个身形蜷缩在房间角落。
“公爵大人?”她将手中提着的饭盒放到桌上, 声音温柔得仿佛是在呼唤受惊的幼子。
向来意气风发甚至可以说目空一切的哨兵此刻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般躲藏在厚厚的窗帘之下, 没有对来人的呼唤做出任何反应。
艾丽莎贵为一国公主,却受祖国长年内乱纷争之苦,可以算是自小流落他乡。但她身上仍旧保留着公主的气度与优雅,又不像一般贵族少女般天真与不谙世事。
她平和坚忍, 成熟内敛,有洞悉事物真相的眼光,以及仿佛能包容一切的胸襟。
“公爵大人,您为什么又不愿接受身体检查?”艾丽莎缓缓走到窗边,没有立即掀开窗帘,蹲下身耐心十足地问道,“昨天您不是和我约定好了吗?今天会乖乖接受检查的。”
花策没有给她回应,反而将自己高大的身形缩得更小。
艾丽莎无奈地叹了口气,稍稍掀开窗帘,露出了那一头金色的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