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瞳眸和唇瓣是那张冰雪雕琢出的面容上唯一的色彩。
模糊的视线中熟悉的脸,却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花簇挣扎着想要做出思考,可只能感受到冰冷的指尖划过脸颊的触感。
如果是幻觉的话,未免太过真实了。
那指尖似乎带着几分怜爱,让她的头疼也减轻了不少。自从母亲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触碰过她。
花簇突然生出了几分想哭的冲动,泪水也很快从眼角滑落,她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不,或许根本就不是视线,毕竟,花筝怎么可能突然长大呢?
光线愈发昏暗,那张脸慢慢向她贴近,发丝散落在脸颊之上的瘙痒如此鲜明真实,让花簇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是梦还是幻觉?
她伸手推拒眼前的脸,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动弹。
更像是鬼压床。
似乎是为了应证她的想法,眼前的少女欺身压上,把柔软冰凉的唇瓣落在了她的眼角上。
说实话,很舒服。
并不是指亲得很舒服,而是这样的触碰奇异地消除了不少花簇的昏沉与疼痛,像是在她使用过度的滚烫大脑中注入了一丝清流。
对方的亲吻并未停止,从眼角到额头、脸颊,随着指尖划过,吻也随之落下。
第一次被这样对待的羞耻和不知是梦是醒的状态让花簇早已没办法思考——冰凉的指尖正抵在她的唇瓣之间摩挲,不出意外的话,她会被眼前的少女亲吻。
没有这样的道理,她甚至没做过春·梦,也从不曾提前使用过光脑中的R18AR功能,对于这样的事没有丝毫兴趣,又怎么可能会在如此疲惫的时刻产生这样的幻觉?
不,好像也没有那么疲惫。
“姐姐大人……”
花簇突然感到身上一轻,倏然睁开双眼,抬手给了架在自己身前的人一巴掌。
花筝仿佛对于突如其来的攻击反应不及,一屁股跌坐在她腿上,捂着脸惊呆似的看着她。
“姐姐?”
花簇恍若大梦初醒,眼前哪有什么神似花筝的少女?只有已经醒来的花筝而已。
“你干什么?”
花筝捂脸委屈地望着她,“我醒过来看姐姐你睡在旁边,想抱你去床上睡。可你一直在说梦话,睡得又好沉,我一直叫不醒,刚想去找人,结果你醒来就打了我一巴掌。”
花簇瞟了眼她的姿势,“爬到我身上叫我?”
花筝这时还坐在她腿上,刚才的姿势可想而知。
“因为一直叫不醒你嘛……”
花簇不想和她争论,抬了抬有些麻木的腿让她下去。
“你好了?身体怎么样?”
花筝从躺椅上爬下来,真空的病号服松松垮垮,露出了一边纤细单薄的肩膀。
“我没事,姐姐,你呢?我看你好像很累。”确实很累,花簇不是饱经锻炼的向导,照理说难以支撑这样大的连续消耗。
但很奇怪,只是睡了这么一小会儿,她的感觉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
花簇坐起身,发现头疼和头晕都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不仅如此,Jing神力也有了明显的恢复。
花筝趿着拖鞋站在她面前,根本看不出之前经历了多大的危机。
“你知道自己之前差点没命吗?”
花筝绞着手指,犹豫地点了点头,“我有点感觉,而且后面能隐约听到一点儿声音。”
“所以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我的恢复能力一直比普通人强,这我是知道的。”
花簇经历过花筝受伤,但那个时候对方的恢复能力还远远不到这种程度。
“这是你的能力吗?”哨兵的Jing神体能够暂时改变宿主rou体的性状,这不是什么秘密。她的护卫梅特勒就是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可以在凭依状态下大大增强身体的强度。
可花筝的情况略有不同——她并未进行Jing神体凭依,而且性质也不是简单的增强。
她不是不能理解医生们的激动与兴奋,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能算得上不死之躯。
超S级的哨兵和向导虽然难得,但对花簇这种立于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来说却不是那么难见到。花原绛阕,沈世卿都是她很亲近的人,所以她也更加明白花筝的特别。
超S级的哨兵当然会有远超常人的特别之处,但那是指他们作为哨兵的能力,而不是指身体,从本质上来说无论哨兵还是向导都是人类。
也就是说,在已经受到致命伤害的情况下,他们一样会死。
花筝显出几分踌躇来,“大概……?”
“我再问你,你是怎么和潜入者遭遇的?当时是什么情况?”
“我当时想去上厕……摘花,所以有个女性侍者来为我领路。可是走着走着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对方的身姿行动太训练有素了,不像是普通的服务员。我心里生出警戒,问了几句话,结果对方突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