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用的手段之一。
可是,她从未想过孩子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到来,也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是如今这样的处境。
难过吗?心痛吗?怨恨吗?
花簇不知道,她的心好似已经麻木了。
可如果麻木的话,为什么还要借这样的机会哭泣呢?
就在花簇趴在洗手池上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浴室的门缓缓地打开了。
花筝端着一杯清水走到她身边,用波澜不惊的声音静静地道:“殿下,您没事吗?”
花簇没有时间理会她——铺天盖地而来的感情原来是委屈。
章节目录 继承人(七)
花簇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狼狈, 可是这一刻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收束自己的情绪。她最不想的就是在花筝面前放纵这样的感情,因为知道对方既不可能心疼怜惜, 也不可能同情怜悯。
或许对她来说,如此在意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笑话。
不, 花筝连笑话也无法理解吧?
花簇的无视并未让花筝退缩, 她像是看不懂他人的拒绝一般,没有一点儿离开的意思。
“您看起来不太舒服, 需要我的帮助吗?”
她看似关怀的话语和冷漠的语气让花簇的情绪彻底失控,猛然起身推了哨兵一般。
“你给我滚。”
然而, 无论看起来再纤细,花筝毕竟是一个超S级哨兵。别说花簇这种柔弱的贵族少女, 即便是梅特勒这样虎背熊腰的哨兵也可能撼动不了她的身躯。
花筝不仅仍纹丝不动地站立着,还适时伸手扶住了花簇摇摆的身体。
“只有这件事我无法做到,保护您是我的职责。”
花簇已经受够了这种可笑的说辞,“可是,一直伤害我的人不是你吗?你以为救了我的命就是在保护我了吗?我不想再看到你,明白吗?我不想——”
她无力地捶打着哨兵单薄的肩头,以此发泄自己无处可去的痛苦。
如此失态的王储殿下,即便是最亲近的人都不曾看到过。
花筝当然也没有。
这就是人类才能感受的痛苦吧?
花簇默默承受着这点花拳绣腿的袭击, 自顾揽住花簇的背脊, 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我已经不是二王女花筝,并且一直戴着面具。您完全可以把我看作是别人……您可以把我看作是任何人。”
她只不过是一件工具,只要主人期望, 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人。
“我已经不是二王女花筝”。
花簇知道的,从来没有过什么二王女,她也从来没有过什么仰慕长姐的妹妹,更没有过心灵相通的恋人。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谎言,如今只有她还在这里面不肯离去。
“你这个混蛋!花筝,你这个混蛋!”
这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怀抱,不是她所依赖的怀抱,更不是她所贪恋的怀抱。
花簇极力地挣扎着,手臂挥舞推搡间,将花筝脸上的面具拉扯了下来。
在面具脱离面部的瞬间,由其虚构出的幻象就彻底消失。白金色的长发立即恢复为了花簇所熟悉的银色,那双叫人心悸的猩红瞳仁也恢复了原本的色泽。
时隔一个多月,乍然再见那张脸,怀念伴随着痛苦侵袭而来。
花筝的表情十分平静,稳稳抱着她,一边朝着卧室走去,一边低声道:“殿下,如果您现在无法做到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建议您不如放弃孩子。”
主动引产总归还是要比意外小产对身体的伤害更小一些的,殿下如今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孕育后代,无论对母亲还是孩子来说,无论是对现阶段还是长远来说,放弃才是更正确的选择。
“你……说什么?”
花簇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花筝这时已经走到床边,将她安置在床上后十分冷静地解释道,“这是一个理智的建议,您自己也说她来的不是时候。我认为……”
花筝还未把她认为的话说完,花簇已然抓起身边的东西朝着她扔去。
盛朝的王储殿下最痛恨的就是使用暴力,可是在花筝面前,她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了自己的底线,一次又一次地只能用暴力来发泄自己的委屈。
放置在床头柜的电子相框、饮水杯、立式古董床头灯,一件件东西或而落在花筝的身上,或而与她擦身而过。直到已经没有东西可扔,花簇用颤抖的手迅速地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而后一条漆红色的马鞭直直朝着花筝的面门掷来。
那是用智类生物的皮和筋做成的马鞭,是花筝亲手制作的礼物。
花簇的“攻击”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威胁,只要她愿意,可以统统躲过。即便不躲,也不可能造成什么伤害。
可是,当眼前那抹鲜红一闪而过时,花筝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涣散。鞭子正中她的眉间,在娇嫩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狰狞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