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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答匆匆赶到医院,找到裴颂时,他正在输ye大厅里挂水,左手手腕,还有胳膊,擦伤了三处,都贴着白色的纱布,其它地方倒还好。
来前苏答在途中给他打包了一份晚餐,都是很清淡的东西,裴颂一看满袋子汤汤水水,露出苦笑:“我只是擦伤啊,妹妹,能咀嚼,牙没问题。”
生病了就要吃清淡的,苏答跟在蒋奉林身边长大,这个观念根深蒂固,轻易不动摇:“你在挂水呢,就得喝点汤补补。”
裴颂拗不过她,认命地单手用起餐来。苏答见他不方便,想帮忙,被裴颂拒绝:“可别,一个小擦伤而已,被你弄得像是我半身不遂了。”
苏答让他别瞎说,不过还是收回手。
裴颂吃着,随口问:“你从哪来的?”
苏答面上闪过犹豫,没立刻回答,过了会才说:“和一个认识的人在一块,接到你电话就过来了。”
“贺原?”裴颂试探地猜测。见她不说话,一脸了然,知道自己猜对了,又问,“他就是你的情伤对象?”
上次见面他就觉得他们之间气氛不对。
苏答否认:“别胡说。”
裴颂喝了口汤,慢条斯理地笑:“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萨拉广场么。”
那时他们散步聊天,在听到自由演奏家弹的某一首曲子时,苏答下意识就停住脚步。他告诉她说:“这首曲子有个别名,叫《情伤神曲》。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每个经过这里,听到这首曲子停下的人,心里都有一段情伤。”
她当然嗤之以鼻,死活不承认。
当下,裴颂又好奇地问:“你把他一个人扔下了?”
苏答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走前她放了通狠话,来的路上没觉得怎么,一心赶着探望伤患。这会儿坐在这,听裴颂说了这么几句,不知怎么忽然想到贺原,想到那张在她挣脱桎梏时一瞬间黯下来的脸。
敷衍地搪塞几句,苏答转移话题。裴颂见她不想聊,也没再继续说。
吊完水已是八点半,裴颂没什么大事,先送苏答回去,然后才回住所。第二天一早,半点伤患模样都没有,Jing神奕奕地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约吃饭。
苏答正好没事,择日不如撞日,打电话给佟贝贝一问,她也闲着,索性当场定下。
约的是晚饭,裴颂提早过来,三点多就开车到楼下,接她去买食材。佟贝贝懒骨头一枚,根本不愿意动弹,收拾好,见他们已经出发去生鲜超市,乐得自在:“那正好,我直接去你房间,就不去超市了,省得跑两趟。”
还美其名曰:“给你们创造独处空间,贴心吧。”
苏答回她:“贴心个鬼。”
气得一个字都懒得多说,把房门密码发给她,收起手机不聊了。
裴颂推着车,苏答和他并肩,买了rou类,海鲜,最后是蔬菜。挑了几样叶子菜,正想看看水果,迎面走来两个人。
蒋诚铎推着推车,薛谭雅在他身旁,购物车里堆了些食材。后者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很快扬起笑:“苏答?”
亲热的声音,听不出一丝芥蒂。苏答想到贺原给她的那份东西,此刻面对这张温柔大方的脸,眉头不动声色地轻挑,唇边勾起一点点,“薛姐姐。”
薛谭雅微微笑,怪她见外:“怎么这样叫,太生分了。”
苏答眼神扫过蒋诚铎,淡淡解释:“我一般不怎么叫哥,习惯了。”
不叫哥所以也就不叫嫂子,这个理由无比充分。
蒋诚铎握着推车把手,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稍许,移至她身旁的裴颂身上,暗暗沉了几分。下一秒,他开口:“这位是?怎么不介绍一下?”
“我朋友。”苏答言简意赅,并不想多说,当下打完招呼,也没有要和他们多说的意思,“还要买别的东西,我们先走了。”
裴颂笑容不变,看出苏答态度中的冷淡,二话不说跟着她走开。将那两人远远甩开后,才问:“不喜欢的人?”
“嗯。”苏答抿了下唇,说,“两个都。”
没在超市逗留,买好食材回到住处,在沙发上躺成大字的佟贝贝终于起身帮忙。
三个人整治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裴颂是个很善于带动气氛的人,佟贝贝和他第一次见,不到二十分钟就和他相处得十分融洽。
饭桌吃得狼藉,三个人饱足,一人端一支红酒杯,一边小酌,一边天南地北聊起来。裴颂说了很多在各个国家的见闻,普通的事被他一讲就变得格外有趣,佟贝贝托着腮,专注模样,比读书时听老师讲课还认真。
快十点时,散场。
苏答将他们两人送到车库,裴颂叫了代驾,顺路送佟贝贝回去。
车影渐渐消失,苏答转身往电梯走,身后不远似是有车辆开门声,她回头看了看,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身影吓得惊叫。
“是我。”
苏答一脸仓皇,蒋诚铎眼神凝沉,将背后远处的灯光遮住,Yin影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