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说罢凝目注视着王临风。
此时窗户洞开,一层淡淡月光洒在屋中。
只见王临风穿着一身崭新的雪白寝衣,头发洗得干干净净,打结处都梳得通顺了,脸颊圆润了许多,俨然便是个金枝玉叶的小公子,与早先那副脏兮兮的小叫花模样已大不相同。
章碧津把王临风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道:“他们把你照顾得很妥帖啊。”
王临风又是羞涩又是高兴,说道:“诸位道长待我这么好,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
章碧津不置可否,环顾四周,但见墙上挂满了小弓小箭、木刀木枪,墙角还堆着小木马小板车,想来都是武当门人给王临风做的玩物,唯独不见了那柄桃木小剑。
章碧津面无表情,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
王临风打量章碧津的神色,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yinyin说道:“章真人,你是不是以为我有了这许多新鲜宝贝,就不要你给我的桃木剑了?”
章碧津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没有半分喜怒。
王临风眼睛中闪动着机灵光彩,双手伸到枕头底下,突然抽出一物,笑容满面说道:“你瞧!”月光一照,赫然就是那柄桃木小剑!
章碧津这才微微一笑,伸手摸摸他的头顶,问道:“做什么藏在枕头底下?”
王临风嘻嘻笑道:“我白日里拿它玩,晚上就放在枕头底下,这样就不怕弄丢了呀。”不知想起什么,捂住小嘴吃吃而笑,说道:“我害怕有人把我的宝剑当成脏东西,趁我睡着拿去扔掉了。”
章碧津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说道:“我扔了你一根草,你念念不忘记到现在。”
低头见那枕头鼓鼓囊囊的,似乎还藏有他物,便伸手掀开,不由愣了愣,原来枕头底下放了一些零碎盘缠。
王临风被捉进大牢时,身上的值钱物件都给狱卒搜去了。他枕下所藏的这些碎银子,都是门生叔叔们给他的零花钱。
他是罪臣之子,平日躲着外人还来不及,哪儿能出门花钱?于是这些钱都日积月累攒了下来,数目倒也不小。
章碧津有些不解,放下枕头问道:“你为什么要攒钱?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
王临风低下头去,心里想着:“你千里迢迢把我带到湖北来,我以后总要回嘉兴去的,可不得花钱雇大车吗?这些钱都是我回家的路费啊,只怕还不够用呢……是了,你不知道我爷爷他们都还活着,你还以为我家里人都死光了,自然想不到我要积攒路费……”
此事说来话长,王临风已好久没见到章碧津,眼下不愿浪费时间解释这些。
更何况,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若是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恐怕会捅破别的什么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
于是,王临风抬起头来,笑着说道:“章真人,我们来比剑罢!”
章碧津也不再追问,说道:“嗯,你有什么厉害招数,拿出来使一使罢。”
王临风没料到他竟愿意看自己舞剑,Jing神大振,说道:“好,瞧我的厉害!”纵身跳下床去,奋力举起桃木小剑,一招一式施展开来。
只见他神色庄严,脚步分错,双臂发力,小剑或削或刺,或砍或劈,剑风呼呼而响。
他人小力弱,过于复杂的剑招不免含含糊糊带了过去,但攻守之形宛然兼备,居然就是武当派的入门剑法!
章碧津见王临风使的招数繁多,远远超过自己往日教给他的那几招,不由得瞳孔微缩,沉声问道:“我闭关这些天里,你已经拜过师了?”
王临风好容易使完这一套剑法,脸蛋红扑扑的冒出一片汗水,只盼着章碧津能夸奖他几句,却没想到章碧津不高兴了,心里有些纳闷,气喘吁吁说道:“我没有……没有拜过师啊……”
章碧津森然问道:“你没有拜师,这些招式又是谁教你的?”
王临风更是茫然不解,说道:“没人教我,全都是我自己学的啊。”
章碧津蹙起眉头,追问道:“怎么学的?”
王临风抬手指着屋外,答道:“那些道士爷爷叔叔每天早上起来练剑练拳,我就在旁边看着。看得久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啊。”
他小小孩童不知道江湖规矩,其实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功乃是武林中最大的忌讳。若是被人揪住,绝不能善罢甘休,轻则挖眼剁手,重则赔去一条性命,不知多少仇怨由此而结。
王临风不懂得其中的厉害,每日都在练武场边看众道士修习武功。
大家都知道这小孩子颇受章真人的优待,自然不会赶他。
再说谁也不会防备一个小孩,在他面前练剑出招也就没有半分隐瞒。
王临风于此道又颇有天分,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学去了武当派一套入门剑法。
只不过,他年纪幼小又无人指点,只能依样画葫芦,勉强记住招式罢了。至于武当派的内功心法,他是半点儿也不懂得。
章碧津倒不在意什么偷学武功的规矩,听得王临风并未拜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