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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苏杪的电话，宋佑应该能在床上躺一天。
他早就不看堆积在智能拦截里的短信了，苏杪的电话也还在黑名单里没放出来。但这回他换了个号码，宋佑一接起来他就开门见山道：“有空出来一下吗？你哥想见见你。”
宋佑先是反应了一下他嘴里的哥是谁，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见面，当时就想挂掉电话接着睡觉去。结果那边换了个声音，温润的男声试探道：“宋佑吗？我想问一下妈妈怎么样了……”
宋佑自己对母亲感情不太深，但听到这样苦涩期待的声音，也觉得母子之间的感情真是最真挚深切又不计得失的了。大概他昨晚的时候“不要”说得太多，现在他顿了顿，觉得再说不有点难，于是说：“好吧。”
他们约在离学校不远的某个咖啡厅。宋佑又要收拾又要坐公交，到地方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坐在里头了。他那位同母异父的哥哥格外眼尖，老远就认出了他，招呼道：“这边！”
但即使真正见了面，一时却也聊不起来。他们顶着相似程度惊人的脸沉默良久，苏杪亏心事做得多些，生怕宋佑扯到自己身上，也不敢先挑开话头。
最后还是宋佑开了场：“我哥哥一会儿下班要来接我，我坐不了多久。”
苏杪前几天才跟宋廷裕见过不太愉快的一面，一听也有点怕宋廷裕过来加入这场谈话。不然他们将会变成“我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一起讨论我母亲”的诡异场面，宋佑自己身处暴风眼也就过去了，他旁观却不参与，反而更尴尬。
“那你们赶紧谈一下吧。”他催促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宋廷裕干了什么你都知道，你的事我以后不会提了。”
宋廷裕干了什么宋佑不知道，只知道回去又得跟他磨一回。
“要说我妈妈的话……”
宋佑想到他之前问的，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他们总吵架。后来我爸带情人出去兜风出了车祸，腿出了问题，现在消停多了，我妈和他一起在国外治疗。”
“她现在比较惦记我爸的财产，总觉得我哥哥会把我跟她扫地出门。”
这境况说不好，但也没有颠沛流离处境窘迫。说好，却总是心有忧虑不得欢喜。宋佑不知道他听了怎么想，反正他回想起来，是替他母亲觉得不值的。
“那就好。”那人却松了口气，“知道她过得没那么顺利，我就放心了。”
宋佑：“？”
他母子情深的感慨仿佛是个笑话。
他有点震惊，苏杪也惊奇地看过去。那人察觉到他们的无语，笑着说道：“如果她过得太顺利，那抛弃我好像还成了一件好事了。可她过得不好的话……好歹是我的妈妈，小时候她也疼过我的。”
宋佑开始觉得，他跟自己相似的不止是一张脸。他还不是一样，听到他父亲瘫痪的消息，只觉得简直是最好的安排没有之一。半瘫不死的身体，不算太遭也不算太好，又留了一条命，又不能再出去折腾，还把他妈一起带去国外，让他和哥哥过二人世界，多完美。
话说到这里，他们也没有其它要说的了。宋佑放下了快把一杯咖啡搅成泥浆的手，听到他说：“其实这事在电话里也能说，但我也想看看你……我俩长得真的有点像。”
“那可不。”宋佑真心实意地回答，“不然苏杪也不至于——”
他话说到一半，桌下的脚却被谁踩了一下，痛得他眉毛都皱起来，本来打算说的“认错人”吞回了嘴里，他飞快补上了后半句，
“——拿我当你的替身。”
哦。原来他们震惊的表情是很不一样的。
宋佑无视了一旁咬牙切齿的苏杪，默然离场结账，把桌上空间留给他们。
冬日的傍晚朔风凛冽，他突然走出温暖的室外，被温差激得打了个哆嗦。但不远处已经停了他最熟悉的车。宋佑只需要走几步，或许一步也不用走。反正他的哥哥总会来接他，总会带他回家。
——
“佑佑，我们可以走了吗？”
宋廷裕的车已经在原地停了很久，宋佑趴在玻璃窗上，还是说：“再等一会嘛，哥哥。”
他好像在等着什么结果似的，又狡黠又紧张的样子。宋廷裕看着他生动飞扬的表情，忍不住凑过去吻他唇角。
宋佑想转头回应，余光却瞥到终于走出门口的两个人影，激动得一把推开了宋廷裕：“等会！”
宋廷裕：“？怎么了？”
宋佑示意他看，他一眼认出距离微妙的两个人，有点疑惑：“看他们做什么？”
“我刚刚替人告了个白。”宋佑回答，“万一他们闹崩了的话，我还挺过意不去的。”
他想起什么，又问道：“哥哥你是不是看了我手机啊？苏杪还说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吧。就是警告一下让他不要乱起心思而已。”
和宋佑心里猜想的差不多。虽然苏杪有问题，但他和苏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