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的帐中休息,是李徒路过恰好见着了陈子穆,回去越想越不放心,跑到营帐告诉他,他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其实卫衍心中根本放不下陈子穆,每日担心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连睡梦中也全是他的身影。
但一方面卫衍还未想好该如何表达心意,另一方面又怕身上的伤令他产生误会,便只能继续在李徒那帐中住着。
战场上向来杀伐果断,从不畏缩的卫大将军,偏偏在对待感情上没有丝毫经验,越是在乎,越不敢轻举妄动。
卫衍说完后,陈子穆没再开口,直到回了帐中,他默默松开被握着的手,走到木柜旁拿出自己的行李,开口道:“将军实在不必如此,子穆再厚颜,也做不来这鸠占鹊巢之事,您若真不想见我,只需说一声,我必会自行离开。”
“我从来没有不想见你。”卫衍见陈子穆去拿行李顿时慌了,伸手挡着他的去路,“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将军请说。”陈子穆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卫衍却能感受到其中明显的疏离。
卫衍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陈子穆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开口,便又绕过他往外头去。
见再瞒下去误会反倒越来越深,卫衍心一横,坦白道:“三日前的那场仗,我受伤了。”说完又立刻补充,“那日说的话只是一时冲动,过后我也十分后悔。刀剑无眼,我发誓我真不是有意受伤的。”
“伤哪儿了?”陈子穆反应过来卫衍话中的意思,骤然回过头,脸上只余下着急,哪还有什么淡然疏离的影子。
刚刚外头天色太暗,进帐后他又几乎没有抬头看,此时才察觉到卫衍的脸色十分苍白,眉宇间似乎都透着一股淡淡的疲惫。
“不是多严重的伤,我只是怕你误会......”
卫衍想要解释,话还未完已经被陈子穆打断,他冷冷地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伤哪儿了?”
说完也不等卫衍回答,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带。
“左臂。”卫衍觉得自己蠢透了,似乎一直在惹陈子穆不快,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安抚,最后只是呐呐地说了句,“别担心,章太医已经处理过了。”
陈子穆也不想再像那日般闹得两人都不愉快,语气缓和了一些:“让我看看。”
因为卫衍的左臂不方便活动,陈子穆便替他宽衣,随着一件件衣物被褪去,明明应该觉得寒冷才是,可卫衍的身子却越来越热,仿佛有一把火,一直从心里烧到每一寸皮rou,最后连陈子穆都察觉到异样,皱眉问道:“将军是不是在发烧?”
“没有。”卫衍捉住他依旧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略微窘迫地挪开了目光,“一会儿就好了。”
陈子穆不信,径自探查了他的脉象后道:“您失血后近几日夜里又没有休息好,肝火旺气血虚,这样十分不利于伤口恢复。”
“我之后一定注意。”卫衍听罢立刻表态。
对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倒是让陈子穆心中那最后几分火气也消了下去,动手开始拆那包裹伤口的白纱:“今日换药了吗?”
“还没来得及......”
“嗯,白日里为避免衣物摩擦伤口,只能包扎着,但在帐内时,最好解开纱布透气,总闷着对伤口无益。”陈子穆拆完纱布后,避开伤口将外套披到卫衍身上,这才走到帐外,让巡卫去请章青来。
卫衍的伤口远没有他说得那样无关紧要,当时赫连淳锋的鹿角钩若再偏半寸,就能切断他的大动脉,此时虽然躲过了要害,但伤口之大,哪怕已经经过了缝合,看起来依旧十分狰狞。
章青不一会儿便拎着药箱到了,见到帐内的两人后下意识地想给陈子穆行跪拜礼,陈子穆一个眼神过去,他堪堪收住了已经弯曲的膝盖,重新站直了身子拱了拱手道:“卫将军,陈公子。”
卫衍左臂有伤,只微微点头还礼:“劳烦章太医上个药。”
“是。”
章青从药箱中取出金疮药膏,拿手沾了少许,正要涂抹到伤口周围,却听一直沉默着的陈子穆开了口:“我来吧。”
“这......”章青有些惊恐地看着陈子穆,想说王爷怎么能做这种事,又想起此时对方的身份,只得抖着手将药膏递给他,“那...那劳烦公子了。”
陈子穆拿帕子净了手,沾了些许药膏仔细地给卫衍涂抹在伤口上,又看过之前章青开的口服药方,卫衍见已经无事,便对章青道:“不早了,章太医回去歇息吧。”
章青却是犹豫着看了陈子穆一眼,见陈子穆点了头,他这才收拾好药箱离开。
章青走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子穆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将军这几日躲我,就只是怕我误会这伤吗?”
“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卫衍将刚刚陈子穆与章青的神色与互动看进了眼中,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他终于再次下定了决心,抬头对身前之人认真道,“子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子穆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