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了伞过来问道:“吕将军怎么出来了?您伤还没好,可不能淋雨,李将军都交代了,让我们顾着些您,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就是,可别加重了伤势。”
“李将军他......”
“什么?”
“没什么。”吕义水摇了摇头,其实他只是十分诧异,向来做事一根筋的李徒,刚刚那样愤然离开后竟还能顾上交代好他的事。
但这惊异自然不方便对小兵说,他想了想道:“李将军还未用饭,你去伙房替李将军打份饭菜送到寝帐吧。”
“是。”
小兵领命而去,吕义水又回到帐内,看着那些已经变得冰冷的饭菜哪还有什么胃口,只随意吃了几口便放到一旁。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脑中来来去去想的全是李徒的事,一直到外头天色微亮,他尚虚弱的身子撑不住了,才勉强睡了过去。
吕义水以为在自己用那样的态度对待李徒后,凭着李徒的性子,怕是有许多时日都不会来找他了,可这一次他还真是料错了,隔日他一睁眼,就见到半趴在床沿的李徒。
外头的雨还在下着,李徒的衣角有些shi意,也不知已经来了多久,竟是保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睡着了。
“阿徒?”
“阿徒!”
想来该是累极了,吕义水连唤了许多声李徒才微微睁开眼。
“阿徒,不早了,你不去Cao练吗?”
“我昨夜与值夜的孙将军换了岗,今日轮休。”李徒揉了揉眼,带着困顿的嗓音又道,“义水你饿吗?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他刚刚进来时就见桌上放着的饭菜根本没动几口,猜想这时吕义水该已经饿了。
吕义水心中蓦得一疼,自打认识起,李徒便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敢爱敢恨,何时露出过这样极其讨好,又小心翼翼的神色。
“义水?”
再狠不下心拒绝,吕义水叹出口气:“我这儿还有些家中寄来的糕点,你也吃些,吃完快休息吧。”
听到休息,李徒以为对方又要赶他离开,霎时紧张起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不困,我就在你这儿坐坐,陪,陪陪你。”
吕义水披了外袍去取来糕点,塞了小盒到他手中,淡淡道:“哦?我昨夜也没休息好,本还想说让你上来一起再睡上几个时辰,既然你不困,那便算了。”
“啊不是,我我,我......”李徒我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反悔的办法,最终露出几分懊恼的表情,有些自暴自弃道,“那你快吃完休息吧。”
吕义水便真不再开口,慢条斯理地吃起那绿豆糕来,李徒见状给他倒了杯水:“慢点吃,别噎着。”
几乎是一夜未眠的两人其实都没什么胃口,吕义水怕李徒担心,勉强吃下一些便褪了外衫到床边重新躺下。
李徒也已经吃完,却是还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吕义水见状冲他招了招手:“不管困不困,还是躺下睡会儿吧。”
李徒的一双眼登时亮了起来,起身几步就跨到了床边,有些忐忑地确认道:“可以吗?”
那样子看在吕义水眼中就像一只摇着尾巴等着主人赏吃食的小狼狗,让他好笑之余更加心疼起来:“嗯,上来睡吧。”
虽然吕义水打心眼里依旧不信李徒昨晚说的那些话,但他也舍不得再去说什么,未免对方又因为这被混淆的情感做出什么傻事来,倒不如由着他折腾,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总是安心一些。
只可惜这样一来,自己短期内想放下这段感情,恐怕就更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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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场大战中,苍川兵马损失大半,加上两派势力同时介入战争所产生的内部问题,近段时日来对方都未再主动进犯,给了镇北军一段修整的空隙。
开春之后气温逐渐回升,边境之地慢慢也终于能感受到几缕春意。
这日恰逢卫衍值夜后休息,陈子穆醒来时又比平日早了些,外头天色尚早,卫衍一时心血来chao,便带着陈子穆到营地一侧近才化冰的湖边捕鱼。
陈子穆自幼生长在皇城,要说围猎他不陌生,但捕鱼还真是多年来头一次体验。
营中没有鱼叉,卫衍拿了支长木仓来,兴致勃勃道:“今晚给你加餐。”
“这样真能捕到鱼吗?”卫衍实在极少露出这样有些孩子气的一面,陈子穆也跟着有些兴奋起来。
“当然,其实在湖水尚未结冰时捕鱼也十分有意思,这条湖与常渝相通,盛产鳙鱼,往年镇北军都会参与常渝百姓一年一度的冬捕活动,帮助他们捕鱼。”
“听起来就十分有趣。”
“是啊,不过冬捕其实并不太难,只要凿开冰层,就会有鱼跃出冰面,而且冬季这湖中的鱼格外肥美。”见陈子穆露出向往的神色,卫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许诺道:“等来年我带你去体验。”
“好。”陈子穆笑着应声,这一刻再懒得去想那些战乱、斗争,满心满眼唯有眼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