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难以按捺的冲动。但当这种奇妙的感情得到了回应,带来的也更多是珍视与爱惜,他自己都感叹居然会这么在意对方的每一个微小变化,尊重对方的每一个选择,不管是接受亦或是拒绝。
——如果刚才麦阳春推开他……
他摸了摸还有些发麻的嘴唇,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纵容又柔情的神色,低低笑了一声。
还好。
麦阳春没有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暗骂了他几句就洗漱上床,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不害怕面对越来越腻歪的江新桐,他只怕面对白雪,让他误会两年的白雪。
该说吗?
又怎么说?
白雪会不会以为他是个——嗯,见异思迁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他纠结地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冥思苦想半晌依旧想不通,最后不知不觉蔫蔫睡去了。
&&&&没想到他的疑问都是胡思乱想。
早读节,麦阳春在昏昏欲睡中用意念读书,就听见有人敲了敲桌子。他猛然睁开眼,冒着冷汗头也不敢抬地大声朗读起来。
同桌咳了一声提醒他:“那啥,是升旗讲话那个,不是老班……”
麦阳春呼出一口气,立马恼怒地瞪着来人,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狗不得入内你来干什么”。
江新桐早就脱离了学生会,但还是突发奇想地顶替了一下值日委员的位置,突袭高二楼检查情况。他面无表情道:“早读睡觉?出来一趟做个登记。”
装!
麦阳春也面无表情地在同桌担忧的目光中跟着出去了。
果然。刚拐到楼道口对方就换了副面孔,勾起唇角捏住他的脸:“今早起慢了?”
“……胡说!”
江新桐晃了晃手中的登记表:“这个迟到的笨蛋是谁?”
麦阳春盯着脚尖,丢脸地哼唧几声。
听见对方的轻笑声,他又别扭更甚几分,刚想辩解什么,就看见被递到眼前的一袋烧卖和一盒牛nai:“吃完。”
麦阳春想闹脾气地不接,江新桐就又举起那个本子晃了晃,蜜糖砒/霜一起上:“乖一点,吃完我就把名字删了。”
他顺势找了个台阶下,装作不情不愿地把烧卖在五分钟之内解决完毕,又拎着牛nai在这个禽兽的目不转睛中溜回教室。
同桌分神看了他一眼:“怎么登个名这么久——嚯!他把笔油涂你嘴上了?”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果然都是油。
……难怪那个变态一直盯着他。
牛nai被放置在课桌左上角,白雪只需微微侧眼就能看见。她的目光停留片刻,又在麦阳春的不知不觉中转回去了。
啪。
麦阳春捡起砸在课桌上的纸条,东张西望了一下,就看见旁边白雪正含笑看着自己。他莫名紧张地打开,秀娟的笔迹头次这么像把他抓入地狱的魔爪——
“你和学长在一起了吗?”
麦阳春悄悄抬眼,在对视中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
白雪看了他一眼,就正色地转过去,没有再做什么动作。
……自己会被讨厌吗?
麦阳春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趴在桌子上,拨弄着牛nai盒上装着吸管的塑料膜。
虽然之前的确有误会,但起码友情亲情不是假的吧……
他还在胡思乱想着,对方又丢过来一个纸条——
“你的嘴是被亲油的吗?”
我!靠!
这个问题比同桌的还蠢吧?!
麦阳春在心里无数遍呐喊“我靠”,提起笔就要写下一大段肺腑之言,例如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可以问这种问题、自己怎么会是这样不注重场合随地发情的帅哥,一个纸条又丢过来——
“阳阳,你是自愿的吗?”
麦阳春有气无力地指指自己的嘴唇,摇摇头:没有被亲,又点点头:自愿的。不知道白雪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突然舒展笑意,复而低下头去又开始写字。
这应该是一段很长的话,长到麦阳春等得哈欠连天,快要合上眼睛的时候纸条才飞过来——
“我很开心,阳阳长大了。”
……什么啊。
不要写这种有歧义的话啊。
麦阳春吸了吸鼻子,压下感动瞟了对方一眼。白雪正浅笑地看过来,秀丽的眉眼特别恬静,带着感叹、高兴与不舍,抬手间又丢过来一个纸条——
“好像自家的白菜被拱了一样,一边是不舍与心酸,一边是终于有人慧眼识珠的骄傲,一边是白菜自己成熟的欣喜。”
麦阳春合上这张写完总计用时六分钟的纸条,盯着桌面告诫自己:做好绅士,就要有风度,最起码的风度是不与女孩子斤斤计较。孟子有言:“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
……这股流好像在他的胸腔里热烈地奔腾。
他郁结地暗暗捶胸:我靠!靠!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