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慧从她怀里挣出来,垂了眼睑,无限委屈,“你,你逼我至此,真是坏人!”
流景顺着她柔声道,“对,我是这世上最坏,最坏的人了。”
可两人谁也不习惯如此,被彼此的小儿女情态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却又止不住眼泪千行。
宁慧终究不放心,隔着泪眼问她,“你究竟明不明白……”到最后语气也急了。
流景轻笑,“再不明白,可就笨死了!”
宁慧不依不饶,“你就是最笨,才被下人三言两语挑拨地离我而去。”
“对,对!我是最笨!”
说罢才觉这对话简直着了魔般往两人陌生的风格上靠,不由抬眸对视,在彼此脸上都看到羞怯的红晕,眉目含春,沾了泪珠的笑靥像是承露的花朵。
流景先低了头,宁慧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神色的本领这时得以发挥,虽然脸红,却依旧满脸的镇定,握着流景一双手,“你到底聪明,不然怎能躲我这么久!”
流景轻轻扶着她肩背哄她。
她心里何曾不惶恐,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一日竟成了真,这个文弱沉稳的女子打她罚她,也维护她欣赏她,那是主仆之分主仆之谊,她心里枝桠蔓生绕着喘不过气来,赴汤蹈火舍身为人都能为她,却怎敢想她能抱她亲她,问她懂不懂得……
“流景……”她觉得宁慧往她怀里靠了靠,肩胛处微热柔软,低头才见是被人亲了,亲也罢了,却滴溜溜转着一双眼瞥她的反应,她噌的红了脸,推她,“你……”
却又被咬了一下,咬她的人笑得眉眼弯弯,“这是罚你笨拙,抹胸那等贴身之物都送了,你还木头一样!”
流景心里咯噔一下,原来竟是如此,惊喜交集,她话也说不出来,也只是笑。
宁慧像只碰见骨头的狗一样又啃在她肩头,“明明写了情诗,你连反应也没有!”
流景苦笑,她怎能无动于衷,她为那首无题狂喜难安,一日里都带着笑,冰天雪地里叫来两坛酒豪饮,酒水都是甘甜美味,宁敬院子里的腊梅开的盛,那一日她都被那幽香围裹着,人都要飘起来了。
宁敬派来名为伺候实则监视的人都盯着她读信时的神情,都说那信件不可能有玄机,当真只是一首传情传意的诗罢了。
夜半她都欣喜难眠,追思往日场景时才如醍醐灌顶般猛然醒悟,那一刻彻心彻肺的凉寒刺穿她整个身心,她却一滴眼泪也没有,只是镇定如昔,夜半动身,前去救人。
孤身一人硬闯宁敬府上重地,她当时可曾顾及生死?
见到奄奄一息的宁慧时她心头仿似已被重锤捣烂研碎,她想,果真如此,不过是借诗传信,宁慧还是那个聪明通透的宁慧,好一个聪明通透!
今日才知,那也未全是用来求救,原来也真是柔情蜜意的无题诗。
流景伸手轻轻在宁慧背上抚摸,一片温热滑腻,竟不知何时宁慧也是衣衫半褪,伏在她怀里,脸色透红,觉出她的迟疑,她重重吐出几个字来,“木头!”
流景得了暗示,只一步已将宁慧放在榻上,玉体横陈,榻上的人再无往日镇定无波,双眸里是水一样的柔情,满的要溢出来,伸出一臂勾她脖颈,红唇微咬,轻唤她,“流景……”
流景情动,翻身上榻,大氅一角划过烛盏,哗啦一声,两人谁也不管,却听门外紧跟着一阵叮叮咣咣,秋红的声音带着颤音飘进来,“公……公主,天亮了,可……可要更衣?”
两个人脸上都是绯红,原来窗外已是月落乌啼,天色渐晓。
宁慧嘴角翘着,回她,“今日歇息,明日再走!”瞥一眼流景,又嘱咐秋红道,“看好门!”
宁慧伸手去解流景衣服,流景念她身上有伤,不敢挣动,任由宁慧施为,被撩拨地轻轻颤抖。
她不惯于出声,只得咬唇忍着,手指渐渐绞紧被褥。
“没有别人,叫出声来!”宁慧蛊惑般在她耳边道。
“秋红!”流景还有一丝神智,门外明明站着一个人的!
“她不懂!”宁慧咬着流景耳垂,轻声漫语。
秋红什么也听不见,却被自己的想象羞得脸色绯红,晨曦里门神一样守着,寸步也不离。
天色大亮时,追随宁慧而去的侍从长雷越不见出行的号令不禁疑惑,大家都住驿馆,于是他顺道来问一声,还未走近,就见门口站着的秋红一个劲向她摇手示意不可靠近。
他疑惑之下不由走近了几步,就见秋红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雷……雷大哥,公主有令,今,今日歇息一日。”
“你可是病了,怎么脸红成这样,发热了?”
他和秋红惯熟,说着就要去探她额头,急得秋红跺脚,“你,你别过来……”举着摔憋了的铜盆就要砸过来。
雷越举手投降,“好,好!我这就走,不过你得了病就得治,不要讳疾忌医!”
秋红双眼含泪,默默念叨,“公主,有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