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长话短说。”
“呃……好吧。总之就是,我生了一场病,然後被江亦救……不叫救吧,反正就是江亦帮了我。所以……呃……然後江亦就让我住在这里,养养病……简而言之就是这样吧。”
电话那头的叶茗沈默了一阵,弄得顾谨言也有些紧张。隔了还一会,叶茗的声音才响起来,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尖刻和冷笑:“让你养养病?还有呢?顺便搞搞你?”
顾谨言握著手机的手一抖,手机都掉在了地上,还滚了好几个圈。顾谨言却没有急著去捡,只是呆呆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等他再捡起手机的时候,叶茗居然还没有挂掉电话。
“怎麽?刚才那一会想通了吗?”
顾谨言茫然而艰难地问:“想通……什麽?”
叶茗提高了嗓门:“想通你被江亦耍了!”
“你怎麽知道他在耍我!!!”顾谨言也终於爆发似的冲叶茗吼到。他从来没有用这麽严肃凶厉的口气对别人说过话,更别说是女人。可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吐出胸口的那出气,他会崩溃。
叶茗却反而平静了下来:“顾谨言,你知道你刚才为什麽要吼吗。”
顾谨言烦躁地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因为你说的不对,我不认可你的说法!你不能这麽说江亦,也不能这麽说我……”
叶茗冷笑一声:“你别给自己找借口了顾谨言!你就承认吧,你是因为害怕和心虚!你没有证据和我证明你所说的,江亦对你是真心的!你有吗?”
顾谨言捂著脸躺倒在沙发里,声音喃喃:“……不,不是的。他对我真的很好……真的……他已经快忘记许桓了……这两个月来,他从来没有和我提到过许桓呢……”
叶茗似乎也有些不忍,他叹了一口气:“你想知道这是为什麽吗?”
顾谨言睁大眼,嘴巴微微张开,只是傻呆呆地说了句“啊”。没有声调,也没有语气。只是最简单的一个字,却透露著他此刻瞬间空茫茫的内心。
“有空你去公安局或者警视厅逛逛就好了。”
顾谨言握著手机,很平静地听完。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一点表情波动,本来还瞪大的眼睛,也慢慢恢复正常。对面的叶茗有些担心:“喂?谨言?谨言你还好吧?”
顾谨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还好。”
叶茗松了一口气:“谨言……”
“谢谢你这麽关心我,叶茗。可是我想,我还是要自己去问个清楚。”
“……你要做什麽。你还不死心吗?”
顾谨言顿了一下:“……它还撑著,因为如果就这麽死心了,我不甘心。”
“谨言,你要想开点。喜欢江亦的人有多少?如果个个都不死心,那还了得吗?你为什麽要这麽坚持呢?”
顾谨言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他们都没有我喜欢他那麽喜欢他。”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通的难句,可是叶茗却被震住了。他知道顾谨言的坚持,却不曾想,他竟可以到达这般的执拗。
顾谨言想了想,又加了句:“不,那已经不是喜欢了。”
叶茗沈默了。她知道,一旦上升到那个字的高度,再软弱的人,都能变得最耐苦。
跟班(六十七)
“你好自为之。”
这是叶茗在挂电话以前给顾谨言最後的忠告。
“……再坏我也回不了头了。”这是顾谨言对叶茗最後的回答。
顾谨言挂了电话,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他索性也不再想,到底要不要给江亦打电话。事实上他想了想,这麽多年来,他给江亦打过电话的次数,寥寥可数,而江亦接过他电话的次数,比寥寥可数的个数,还要少掰几个手指头。
他关了电视,走到阳台上。窗外尽是凄风苦雨。深冬的夜雨,可以冷到人的骨子里去。寒风飕飕地灌进他的袖口和衣领,顾谨言冷的清醒了些。他花了点时间想了想这些年的事情。
江亦死死闭著的眼终於睁开,像抱了必死的决心对他说:“我喜欢许桓。”
他愣了好久,然而给江亦的回答却是:“你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啊,加油。”
江亦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爸爸的缘故,顾谨言在心里,已经恶心了千百遍。
江亦一脸苦恼地问他:“你说我应该怎麽追许桓?”
他给了无数个答案都被江亦否定,然後却被江亦以所谓的训练一下“霸王硬上弓”的技巧为由,硬逼著用手互相解决了需求。
江亦不知道的是,顾谨言在厕所里,吐了整整一个晚上。
江亦为了许桓独处,利用每个周末给他补课的时间,给他发一叠一叠的习题卷,而他自己和许桓,则是在格斗室享受和许桓身体接触的快感。
江亦不知道的是,那一张张空白的习题卷,顾谨言自己也可以在学校後门的书店里买到,并且,已经做过许多遍。
他被堵在小巷子里殴打和轮jian,江亦没有接,也没有回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