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凛只见他嘴唇开阖,一个字也听不见,耳朵像是进了水轰隆隆作响,过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恢复。
&&&&&&柳言白这才问:“下官方才弹奏的乐曲强度可还行?”
&&&&&&寇凛掏掏耳朵:“塞住还是很难受,只能使出三分力。”
&&&&&&柳言白道:“下官也只用了三分力。”
&&&&&&寇凛嘴角微抽,这还牵制个屁,使个七分力那些倭贼绝对会七孔流血。
&&&&&&柳言白忙不迭解释道:“现在四下静谧,这音波入耳自然极强。稍后倭贼攻城,纷乱之下,下官使十分力,也没有现在一半威力。”
&&&&&&寇凛微微皱眉:“明白了。”
&&&&&&柳言白道:“大人,下官始终觉得太冒险……也幸亏他们怕咱们的重火器压制,选择晚上攻城,咱们的胜算会高出许多。”
&&&&&&“白天也不怕,近距离下火器和箭的准头极低。”寇凛双手攥紧烧火棍一拧,钢棍慢慢缩短,“再者,从前打北元时,那些鞑子各个人高马大,即使不懂武功,气力也足够彪悍。反观东瀛多半是些小矮子,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语气轻蔑,但丝毫没有放松戒备,检查自己的袖箭、腰刀。
&&&&&&袁少谨一直盯着他手里的钢棍:“大人,您为何不用刀?棍子能杀人吗?”
&&&&&&寇凛反问道:“本官是下去杀人的?杀人是目的?”
&&&&&&袁少谨讪讪道:“但手握利器,自保能力岂不是更强?”
&&&&&&“这个我知道。”楚箫没少听虞清讲,“这种铁片滕盾shi了以后韧性极强,锋刃砍进去不容易砍破,反还容易被卡住……”
&&&&&&“原来如此。”
&&&&&&“还有……”
&&&&&&寇凛一边检查,一边听这两个废物谈论一些废话。
&&&&&&他的目光飘在柳言白身上,见他低头调音,平时他的手都是藏在长而宽阔的袖子下的,此时摘了手套,缺了小指的右手晃晃扎眼。
&&&&&&柳言白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大人看什么?”
&&&&&&寇凛哦了一声:“还是忍不住想说那句话,当年圣上只点你个探花郎,将你扔去国子监教书,实在是屈才了。”
&&&&&&柳言白无动于衷:“您对下官的印象未变,但下官对大人却是刮目相看。”
&&&&&&寇凛得意起来:“柳博士是在夸本官?”
&&&&&&柳言白笑着颔首:“算是吧。”
&&&&&&寇凛挑挑眉:“本官还记得先前红叶镇佛寺里,柳博士直言自己最不喜欢贪官和jian臣,而本官两样全占,是你最讨厌的一类。”
&&&&&&柳言白点头:“从前的确如此,但这一路走下来,下官方知大人有情有义,有原则有风骨,下官以往与世人同罪,看待您的目光流于了表象。”
&&&&&&“柳博士言重了,你以往并没有错,本官的确是你讨厌的那类人,原则这玩意儿,本官自入了京城以后便忘的一干二净,就仅剩下一个底线而已。”敌贼将至,寇凛与他谈笑风生,“只不过你认识本官认识的时间赶巧了,本官近来娶了妻,完成人生一件大事,心里头高兴,才又开始多管闲事起来。”
&&&&&&柳言白淡淡笑道:“那得恭喜大人了,看来大人又慢慢找回了自己失去的原则。”
&&&&&&寇凛轻勾唇角,话中有话:“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信念只是一时蒙尘,被自己刻意遗忘,从来也不曾丢失过,哪里用的着找回?”
&&&&&&就像你柳言白从前喜欢画菩萨,现在改画金刚,菩萨的位置就从心里丢了么?
&&&&&&若真丢了,此时就不会出现在城楼上。
&&&&&&柳言白微微滞,继续调音,不再说话。
&&&&&&两刻钟过后,吴千户匆匆上楼来:“指挥使大人,斥候来报,倭贼距离此地已不足十里了!”
&&&&&&“备战吧。”寇凛随口吩咐一声。
&&&&&&“是!”吴千户抱拳。
&&&&&&“等等。”寇凛望着城楼下随地散着的铁蒺藜,“先出去将路障都收回来。以成人作人质,驱赶他们清理路障无碍,小孩子易惊慌,会伤到他们。”
&&&&&&虞越在旁听着,连忙道:“这可不行,倭贼或许猜到有诈!”
&&&&&&寇凛冷笑:“不是说他们有军师?愈发不会轻举妄动。”
&&&&&&虞越又要反对,寇凛直接喝道:“去收!”
&&&&&&吴千户赶紧下城楼照办。
&&&&&&时间过的很快,不足半个时辰,站在城楼朝前往林地里望去,密密麻麻一片火光,应是倭贼手中的火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