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林回出门去处理最后一个分店的账目,临别时和沈念亲了又亲,还和肚子里的小四也许了诺,答应最快三天,最迟五天必定回来,一家人要一起过年,然后看着小四平平安安生下。
可是如今已过去七天,林回那边杳无音信。
又正赶上大雪封路,通往林回所去的那个镇上的道路都没法行进。
沈念等的心焦,只能差人去附近看看。
这日,去附近探寻的人终于找到点线索,便匆匆忙忙赶回。
一开门便见着一个小丫鬟,这策马狂奔回来的人,一见到家里人,泪都落了下来,声音都开始发抖,“二爷....二爷...恐怕是没了...有村民说前几日在那山路边,捡、捡到了马车的一个车轱辘...其他都没见着....大概整个马车都翻下山了...”
小丫鬟还没来得及教育这小厮一会儿在沈念面前回话注意轻重,身后却传来一身痛呼。
只见沈念抱着肚子,软倒在地,不住的呻yin,也不知是因为被腹中孩儿踢的腰软,还是听到些什么脱了力气。
原来沈念这几日时时惦记着林回的消息,总盼着有人从大门回来告诉他些什么,于是十分注意外面庭院的动静。
方才听见人在外面猛扣门环,就知道大概是有林回的消息了,便在另一个小丫鬟的搀扶下撑着腰急急赶来。
此时听到小厮这段断断续续带着哭声的话语,当即脚软,靠坐在门槛上,一手揉腰,一手安抚腹里那个不安分的小家伙。
小四在他肚里时一直很活跃,常常和两个爹爹互动,好像能听到大人说话似的。以至于每每林回想和他亲热,他都会更加羞怯一些,这孩子也真是,林回跟他闹着玩,讲sao话调戏自己也就罢了,小四在腹里也跟着动手动脚,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像是真的要在肚里和林回那根相会似的。
“小君——”身边的丫鬟们看到此景都十分担忧。
“我...没事。呼,扶我回去。”沈念伸手去搭身边人的手臂,只觉得整个人似乎都快灵魂出窍,也不知是怎么回的房。
好好躺进他和林回同床共枕快一年的大床上,被锦被软垫暖暖包裹,沈念挥退下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林回告别时的许诺音犹在耳,他身上熟悉的清香好像都还能闻到,就是那人却不知身在何方。
“乖宝,别怕,爹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小四动的很厉害,还压迫着沈念的胃,沈念都有些头晕发呕。
往常这个时候,都该有双手来温柔地为他顺背,现在却只他孤孤单单一个人。沈念稍微坐起,往床边拿了个嗽盂,直呕的眼泪都从眼角被逼出。又因为腹部沉隆,明明因为呕意恨不能将所有酸水都倒出来,却被挺起的肚子卡着,上下都十分难受。
“你爹爹说话不算数骗我也就算了,怎么你也欺负我。”沈念好不容易压住呕意,那帕子擦了擦,才终于稳住声线,两手拢住腹顶,轻声道。
“呃——你还踢我。”
沈念被小四这样一脚,终于委屈到泪止不住流下,心中无限悲凉。
——明明外面都是过年的氛围,家家户户挂了红灯笼,自己家也是,窗上还能看到他们一起贴的福字,林回刚写完这个福字,还玩闹似的把福字放在沈念圆鼓鼓的肚皮上,两个人一起看小四把这个字顶起又落下。
此刻却只他一人形单影只,好不萧瑟。
“乖宝,别闹了。让爹爹安静一会儿。”
他几乎是含着泪在求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消停一下,好像只要小四没什么反应,刚刚听到的消息也就做不得数,林回一定能平安回来似的。
可小四依旧在肚皮上鼓起一重重小波浪,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沈念一直在家扮演着“慈母”形象,此时心内剧痛,又被顶的难受,都有一种发场火把这兔崽子狠狠打一通屁股的想法。
他叹口气,靠坐床背,也不去傻乎乎地和小四对话,只自己着看向窗外雪景沉默地落泪。
傍晚,小丫鬟叩开房门去给沈念送晚膳时,却看到沈念正抱腹软倒于床边地上呻yin。忙把人扶起来一问,原来是急痛之下,胎动剧烈,疑似早产,已有两次生育经验的沈念意识到情况不对,便急急起身想去外边喊人,谁知道一下床先崴了脚,倒在床边,差点又磕了肚子,想喊出声却发现嗓子都干涩生哑了,只能这么干熬着希望有人发现自己。
“快,去找产婆。”
“啊、是!”
小丫鬟出去还叫了别的人进来服侍,自己则一溜烟儿跑出去。
沈念已一个人默默等了半个时辰,此时终于能稍微舒服点儿,吃上几口热饭再躺着对抗接下来这场煎熬。
肚皮上鼓动地十分剧烈,小四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此时沈念悲痛又脆弱,它却偏赶着这个时候来,还非要给爹爹来场不痛快。
产婆来时看到沈念这个样子,面如白纸,脸庞shi透,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