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没看见。
按照江寻这种对别人的盛情款待不虚情假意推让三遍不舒服的性格,他默许了自家爹妈的殷勤,说明是真饿。但这人不会直说,只会九转十八弯暗示,正常人还不一定get得到他的小心思。
诶,还得靠小爷出马,否则江寻能在这客厅饥肠辘辘假客套一下午。何闻笛叹了口气。
江寻在何家餐厅磨磨叽叽吃饭,何闻笛大剌剌坐在旁边当陪客,看着他吃得还挺少,心里琢磨着不是饿么,看来是被他爹妈给吓饱了。何闻笛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回房间抱出个小盒子,挑挑眉,“来一局?”
江寻说:“啊?放假你还打游戏?”
何闻笛说:“不是。”他笨手笨脚拆手里的木盒,给他看里面,是圆溜溜的黑白色棋子。
江寻愣了一下,说,“我不会围棋。”
何闻笛说:“五子棋,会吗?”
23.想要就自己来拿
何闻笛把自己房间大平台上杂七杂八的模型杂志一掀,盘腿坐在上面,棋盘摆面前,招呼江寻,“进来啊。”
何闻笛的屋子没什么变化,他少年时期并不怎么住在这个房间里,而是在基地。里面零零杂杂,堆着他小学的课本,地球仪,书柜很矮,衣柜里没有多少件衣服。以前来这里,总是关上门便只争朝夕地凑在一起亲吻。
江寻扶着门笑了笑,才走进去,坐在他对面。
何闻笛下五子棋不假思索,拈了子就吧嗒吧嗒往棋盘上放,江寻好歹也是有反应有速度的职业选手,被他弄得有点无力招架,摸了摸鼻子找话题,“你经常下?”
“休赛期没事做咯。”何闻笛盯着棋盘。“下五子棋还好些,弹幕没那么烦。”
他们俱乐部和直播平台签了约,给每个选手开了个房间,要求要直播够多少多少小时,何闻笛没成绩,观众也寥寥,人都是冲着看他打游戏喷他来的,见他搞下五子棋这种老年人活动,看的人就更少了。
“会好的。”江寻说。
“再不好,我就不干了。”何闻笛手指夹着一枚棋子翻来覆去地玩弄,他的手指即便在职业选手中也称得上美丽,白/皙细腻,指节透出皮rou的淡淡粉色,十指尖尖,一枚黑子在他手掌间翻飞。
江寻猛地抬头看他,何闻笛为着他这过度反应嗤笑,“你这么紧张干嘛?”
江寻语塞,吞吞吐吐地道:“你是说真的吗?”
何闻笛歪了歪嘴角,侧过脸去看窗外,远处高楼们竖起尖锐的顶,折着一点点冬日金色的暖阳,如一道剑光,仿佛要刺破青空一般,他在这座城市活了二十四年,有十年都在深重的悲哀和激越的欢喜中来回转换,没有过渡,也没有预警。“假的。”
江寻rou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才在棋盘上轻轻落下一子,说:“你还能打的。”
江寻明白,何闻笛嘴上说假,心里未必没有那么想过,只是他不允许自己说出口。
“二十四,不小了,人跟我这么大岁数,早退役了。”何闻笛叹气,跟着江寻落子。“你是没看我比赛视频。”
“我有看。”江寻说,“light……也在我们的研究范围内。”
何闻笛往后仰,双手撑在垫窗台的小毯子上,说:“反正输了就是说你年纪大了反应不行了,要么就是说混了捞了不敢拼了,我背都背得下来……如果真的要混,我干嘛还拼死拼活在联赛混啊,我随便找个次级俱乐部,怎么也能掌控雷电吧?再不行做个娱乐主播,我还能比那些主播打得菜?哪样不比打比赛来得轻松又愉快。”他撇撇嘴。
江寻说:“我明白。我记得我还比你大几个月……刚去3V,舆论也差不多。”江寻看他。
何闻笛挑眉,说:“谁让你去的啊。”
江寻理亏,笑笑,垂头不说话。
何闻笛心里觉得可算说到这茬了,当年江寻一走,两人彻底断了来往,何闻笛之前分手负气,把什么联系方式都删了,得知江寻走后,他大半夜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不知道该去问谁,为什么会这样,江寻为什么要走。只能抱着枕头打滚把它当成江寻打了几拳减压。
他此时心里解气,可看着江寻的表情,有种践踏雪面的不忍,明知道下面是一团污泥,却总想着表面洁白光滑也好。“看我这么惨,寻队让我一个BO5咯。”何闻笛倾过头去看他,轻笑。
江寻知道他在开玩笑,也笑,说:“想要,就自己来拿。”
“所以我就在想啊,江寻也我这个岁数,江寻可以,凭什么我不可以。我比江寻差吗?”
江寻说:“你不差。”
“那是,不然怎么和世界冠军做前队友。”
江寻说:“不,那时主要看上你的脸。”
何闻笛大笑,笑得差点翻过去,每次江寻在他面前展现自己有点刻薄锋利的一面,何闻笛都觉得仿佛狐狸藏不住尾巴一样可乐。他过去想像往常一样,锤一下江寻,江寻却很快错身闪开了。仿佛这时何闻笛才发现,虽然他们坐在一起,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