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地头也不回,剩下江寻一个人在原地凄惨又难看。
可是原来真的这一刻到来了,他没有想象中开心。江寻也会失误啊,江寻也老了啊,原来这样的事实他想起来竟然是酸楚的。
他想做了断,那就从不爱也不恨江寻开始。
他勾了勾嘴角,作出符合胜利者的意气风发的表情。心想,江寻,你可以,我也可以。
小局结束后有短暂的休息时间,选手们一般都抓紧机会回休息室听教练做简单总结复盘和布置战术。何闻笛看尚超站在椅子前望着对面,不知道看些什么,他扯了扯尚超的衣袖,"走了。"
"哦哦。"尚超回过神,乖乖捧着杯子回休息室了。
"怪怪的。"尚超自言自语。
"什么?"何闻笛回头。
"感觉怪怪的。"尚超说,"江寻。"
"哈哈哈,年纪大了Cao作不过来了。"何闻笛夸张地笑。
尚超望了望对面走廊,尽头门上挂着3V的牌子,有穿着队服的人进进出出,他欲言又止。
39
谁也没想到light能如履平地得连赢两小局,连现场解说都有些激动,随着3V基地的第二次爆炸,"恭喜light率先拿到赛点。"
何闻笛站起来晕晕乎乎往回走,心想,这么快,这么简单,他们就要3:0了吗。
这可是新科世界冠军啊。
他感觉后颈的寒毛都凉飕飕地炸起来,血ye冲到头顶。由于太过梦幻,总有种危险的错觉。他猛甩了一下头,像是要把脑海中翩飞的花蝴蝶碎片甩出去。
"这两局是对面给机会了,别放松,失误再减少一点。"lazy怕他们飘了,挨个敲打。
"light,加油!"上场前大家手摁在一起,喊了口号。
第三局开始,局势有了变化。
V.V.V.历经春秋两个赛季和世界赛,韧性不可小觑,他们在世界赛上同样有过在淘汰的边缘力挽狂澜的壮举。竟然连翻两场,把比赛拖入了第五局。
胜利分明唾手可及了,此刻却变得悬而未决起来。休息室气氛有些沉重。
聆听捏紧了拳头,"都怨我。不该贪兵,没我死那一次不会被滚雪球的。"
何闻笛在旁边倚着墙默默看着,这时候才出声:"团队游戏别主动揽锅哈,那我还三杠五呢,死得比你少吗。"
"就是就是。"袁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大赛果然锻炼人,蒂妹都能输了不暴走了。他故作轻松地拍拍大家的肩膀,"没事,还真想零封世界冠军啊?好好打,找找一二局的感觉。你看咱们之前也不敢想能和3V打到第五局吧,大家也别那么大压力……"
何闻笛感觉不行了,再不发泄一下他就要炸了,他直起身,问:"还有几分钟。"
袁远抬手看了看腕表,"五分钟。"
何闻笛说:"我去趟厕所。"他扭头就跑。
何闻笛冲进洗手间,差点和一个人撞上。他没顾上看仔细,直接扎到洗脸池前,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扑到脸上。身后被他撞到的人并没有走,何闻笛抬头看镜子,发现那个人是江寻。
"还不回去啊,还剩五分钟了。"他故作随意地说。自来水挂在他的睫毛上,又流进眼睛里,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很狼狈。
江寻站在原地,说:"没事吧。"他走过来,递了样东西。
何闻笛低头一看,是他常用的手帕。冷水刺激他的眼睛又痛又痒,他顾不上擦,伸手打开江寻的手帕,嗤笑:"什么年代了还用手帕,我借了是不是还得找时间还你,请你吃饭?"他转身,把洗手间里的公用擦手纸抽得哗啦啦响,粗鲁地糊到自己脸上。
江寻眨了眨眼,默默地手帕收了回去。
何闻笛仰头,说话的气声把纸吹得一鼓一鼓的,看不见表情,像个小孩子,"别招惹我。"
日光灯隔着shi漉漉的纸面,剩下一层迷蒙的烟雾一样的光,他听见身后江寻叹了一口气,或者没有,说:"不能做普通朋友吗?"
"不能。"何闻笛瓮声瓮气地回答。
"也好。"江寻轻轻笑了。人是不能什么都想要的。他已经是凡人中顶幸运的那一批,从事喜欢的职业,又碰巧取得了一些成绩,那么剩下的东西,都算做是强求了。可能很久之前,何闻笛没和他说分手之前,他曾有一个选择,和何闻笛坦白,凭借何闻笛的个性,不会丢下他不管。他也许会退役,或者病会好,再或者两个人一起耗下去,最后当一对每天在直播里嘻嘻哈哈玩娱乐局被水友调侃菜的前职业选手。但他没有。
胜利对他们的吸引比想象中大得多,赢下这一局,赢下这个赛季,赢下全世界的顶尖高手。
现在也不可能有。
他只说:"赛场见。"
江寻走了。
何闻笛把脸上的纸揭下来,揉成一团砸进废纸篓里,"艹!"
他气喘吁吁摩拳擦掌回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