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城收到了莉莉从国外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居然是个玩偶,季铭真是哭笑不得,至于她是怎么知道他现在的详细地址的,他想大概是戴知行告诉的。她的沉默比饱含情意的语言更让他心安,季铭向来不是个很积极舔舐伤口的人。
回家后他小小地生了一场病,大概是那天的暴雨让他受了点凉,因为怀孕不敢乱吃感冒药,只好请了假窝在被窝里发汗,好在不严重,没有发烧,休息一两天就好了。这天一清早他起了床,正准备赶地铁上班去,戴知行在客厅里拦住了他。
“你做什么去?”
“去上班啊?”季铭觉得这问题真是有够莫名其妙,他感冒这一两天戴知行搬到这边房子来过夜了,就睡在季铭隔壁,当然,这是戴知行的家,他没什么权力对主人指手画脚,但也不代表戴知行能对他指手画脚。
“你不用去了,我已经给你请了产假了。”
“哈?什么时候的事?”
“你回老家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我老板的联系方式?”
“这不难查到吧。”
季铭在客厅里转了几个圈,戴知行可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这么插手他的生活。他跑进卧室,给老板打了个电话。
他那一向很好说话的老板,今天更是格外温和,听到他回来了,她先是对他的损失致意哀悼,跟着就叫他好好在家里休息,等待小孩子的出世。
“现在对你是很特殊的时期,工作的事你也不用担心,虽然你和冯莉都不在,但画廊还是能运转好的。”
挂了电话,季铭开始认真考虑,他已经被老板列入解雇名单的可能性。
戴知行不在客厅里了,大概是到另一边去了,季铭杵在庭院前的走廊上等了他一会儿,问他自己现在需要干些什么。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但我上哪儿找钱呢?”老板虽然人好也不是做慈善生意的,不去上班当然没有工资,季铭本打算要一直上班到临产的。
“我给你的卡呢?拿着用吧。”那张黑色烫金卡季铭已经好几次试图还给戴知行,但每次都被退了回来。他也不敢乱用,放在了卧室抽屉里。
“我可没钱还你!”对着戴知行坐在跑车里的身影吼了一句,男人只隔着玻璃对他挥了挥手,留给他整个空荡的宅子。
鲍里斯从树上跳下来,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季铭身边,它在他们离开的这一个多星期战果颇丰,把戴知行那条幽静的长廊扶手上涂了不少鸟粪,害得前来清洁的工人加了两天的班。这事以后它在戴知行在场的时候都会尽量呆在树上,若无其事地梳理自己的羽毛。
孔雀伸长脖子对着季铭叫唤了一阵子,见他没搭理自己,又去啄他的裤腿,季铭被它的尖嘴戳痛了,挥手赶走了它,躲进了房子里。
没什么事好干,戴知行的家虽然大却是很空,除了看那满墙的碟片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季铭挑了部早期喜剧看了看,演员灵动的眉眼让他忍不住要笑,但紧接着他发现那男主角的侧脸和父亲的有些相似,顿时笑不出来了。
关了放映机,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他还从没上过楼,闲着也是闲着,上去看两眼好了。二楼有个书房,取了几本发现全是些让他头大的外文书。书桌子上有张黑白照片,一个外国人模样的男人,紧抿着嘴穿着衬衣,站在一堵墙前。
这是谁?季铭仔细观察了一下照片里人的面容,发觉他和戴知行有些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白照片看不出眸色,但季铭想那一定是双浅色眼眸。他拿起相框看了看背面,什么也没有写。
或许是戴知行的父亲,季铭听戴长松说起过,戴知行的母亲戴芸鹂是戴老太太的独女,而戴知行从小没有父系亲人陪在身边,是在母亲家里被抚养长大的。一对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而被拆散的恋人?戴老太太是个忠实信徒,应该是极力反对堕胎的。
好八点档的剧情,季铭摇摇头,把那个落了些灰的相框擦了擦,顺带把桌子也抹了一遍,戴知行似乎没怎么用过这间书房,这么大个房子让一个单身男人住,难免会有些被废弃的角落。
二楼其他房间都是没得到什么利用的样子,不知道戴知行这栋房子是回国后买的还是回国前就有的。有些屋子甚至是个空壳,把窗帘拉起来,只能看到灰尘在光线下起舞。而有些屋子就是个贮藏室,堆满了蒙着白布的东西,从白布下露出的轮廓推测,是些雕像类的艺术品和一些画。
在二楼看了圈,只能得出戴知行并不是个蓝胡子这一结论,三楼是阁楼,楼梯高而窄,季铭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别上去比较好。
接下来干什么?长廊另一头的那半房子他从没去过,见过一些衣着鲜亮的人进进出出,戴知行应该在那儿设了个工作室。虽然很好奇戴知行工作起来是什么样子,但是饭点到了,应该考虑怎么填肚子的问题。
如果是以前,手里没钱,季铭会选择饿个一两顿,刚到A城的时候花生活费大手大脚,又不好意思问爸爸要,月底的那段时间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