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年到头难得的大日子,到时候不仅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会上山拜佛,就是福灵县,甚至百多里外的京城都会有人赶过来。
届时人多,生意也好做。
自家草编的蚱蜢、螳螂、蜻蜓,竹子雕刻的笔筒、笔架,还有老四媳妇做的荷包、帕子、绢花,拿过去都好换钱。
前面几天,家里陆陆续续已经准备了一些,今天晚上还有些时间,准备再弄一些。
“噗嗤……”油灯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一下子惊醒了埋头忙碌的几人。
老张头揉揉因为长时间低垂着有些酸痛的脖子,拍了下两条有些发麻的腿,从地上爬起来,“行了,今晚就先到这吧,也别熬了,明天都还要早起呢。”
明天女人要早起去山上采摘鲜嫩欲滴的杏花,然后要去山脚下摆摊;男人要提前去山脚下给家里占个好位置,还要留着力气抬客人爬上山,没有充沛的Jing力可不行。
宗氏第一个响应,跟着放下手里的物什手撑着地爬起来,起身回屋把之前老头子回来拿给她的钱袋子拿了出来。
“这里面是之前几天老头子跟老大他们几个帮寺里送东西上山,寺里师傅给结的银钱,总共得了五百六十个大钱。按照老规矩,你们赚的交一半给公中,剩下的一半你们自己留着。”
说完,宗氏从荷包里数出三个七十文,分别交给周氏、刘氏、王氏。
三房的孙氏没有,她倒也不眼馋,只埋头继续编着手里的草编。等明天这些草编卖了,里面就也会有她的一份。
次日,外面天还黑不隆冬的,张泽轩突然就惊醒了,被自己尿床的梦吓醒的。伸手一摸,身下的被子shi漉漉的,窝在他怀里的罪魁祸首小松柏还睡得喷香。
张泽轩赶紧窸窸窣窣的爬起来。
石头被惊醒,揉着眼睛看过来,又转头看了看外面,“芝麻?什么时辰了?要起了吗?”
“没有,松柏又尿床了,把被子尿shi了”他起来换身衣服,再给松柏换身衣服,张泽轩爬起来,起身下床去点油灯。
石头揉着眼睛起来帮忙。等兄弟俩终于替睡得呼呼的松柏换了衣服,避开松柏画的地图再躺到床上时间已经不早了,几乎刚刚才闭上眼睛,张泽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啊啊啊,好困啊,无情的剥夺一个五岁孩子的睡眠时间,实在太残忍了。
很快,石头起身开始窸窸窣窣的穿衣服。
“大哥?”张泽轩给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挣扎着爬起来,眼睛都没挣开,就去摸了衣服往身上套。
石头转头看看张泽轩,又看看旁边还睡得人事不知的松柏,轻轻“嗯”了一声,穿好自己的衣服,轻轻的拉开了房门。
门一开,大胖猫花花立马就从外面踱步进来,后腿一用力,熟练的落到了被子上。
张泽轩只觉得被子上一沉,一睁眼,刚好跟花花对上眼。花花水汪汪的漂亮眼睛里满是疑惑?似乎在说:小主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不陪花花再睡一觉吗?
张泽轩打着哈欠,撸了把胖猫,心情总算是好了些,还低头跟花花打了声招呼,“花花?你回来了?”说完,也不等花花回应,就掀开被子一角下了地。
第2章 002
院子里,张月亮、张星星、张晴晴几个女孩子跟张泽轩兄弟俩差不多时间拉开房门,打着哈欠到水缸旁边打水洗脸。
洗完脸,张星星带着张晴晴抄起边上的扫把开始扫院子,张月亮去后院把鸡圈门打开,放鸡出来自去觅食。
老张头先去山脚下占摊位去了。
宗氏、周氏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一大家子的饭食。
今天一大家子中午都不回来吃饭,要做些饼子带上中午吃,所以两人活不轻。
饭做好,四月天,生生热出一脑门汗。
“娘,您赶紧歇会儿,我去叫石头他爹他们来吃饭。”
周氏抄起围裙简单擦了擦,转身先给宗氏递了个凳子,让她坐下歇着。
说起来,宗氏也就才不到五十的年纪,放在现代,这个年纪,收拾一下可以跟个二十来岁小年轻有的一拼。可在这个时代,因为常年辛勤劳作,宗氏不管是面容还是身体机能都已经垂垂老矣,仿若八十老妪。
张大有三兄弟,就着自家腌渍的咸菜,一边西里呼噜喝稀饭,一边不时的往嘴里塞饼子。
一大碗稀饭下肚,怕喝多了,到时候不好解决生理问题,男人们没再去盛饭,起身又从盆里拿了几张饼子,卷巴卷巴,一边吃一边拾掇东西往外走,吃剩下的就揣怀里,晌午饿了,再拿出来垫吧垫吧肚子。
三兄弟走后,周氏跟石头叮嘱了两句,跟宗氏两个急忙吃了点饭,就一人拎了一篮子家里准备的货物去接替老张头看摊位。
然后不多时,刘氏妯娌三个一人拎着满满一篮子还带着的清晨露水的杏花回来。
这些杏花,是拿来卖的。
刚从枝头摘下来的杏花,既好看,寓意又好,一文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