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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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明宫徒留儿郎血(二)
李遇一病就是几月工夫,好容易身子骨好些,才走了十来天,又病倒了。
姜回和王府里一同出发的大夫耳语几句,得知这位殿下真的病得不行,又回想起他面如枯蜡的神色,只能暗叹这位主子生的柔弱。看来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歇上七八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心急催着这位殿下出发。
他想了想,只能命两个御林军的小校尉拿了印信先行回京向明皇告罪。同时也是说清楚李遇的病情,省得明皇震怒之下拿他开刀。
屋里的李遇一脸蜡黄,方十全正拿着临走前抱琴调的面粉给他补上不小心蹭掉的地方。李遇想着抱琴即将临盆,面上浮现出个向往的笑容,道:“方先生,栋儿棠儿他们都是行木字辈。您高才,替我想个好名字吧?”
方十全仔细看了看确定再无破绽,才小心贴身收好那个素面银盒,道:“殿下这却是为难我了。您的孩子,定然是陛下取名。”
李遇摇摇头,道:“先生又不是不知,只怕父皇根本就不会认这是李家的骨血。”他微微坐起,拍了拍方十全的肩膀,道:“这些事便不提也罢。方先生,我知道您有大抱负,亦有大才,待得将来尘埃落定,我定修书于大哥。大哥胸怀广博,很有太宗遗风。您将来定有作为!”
方十全哈哈大笑,道:“殿下,如今咱们朝不保夕,您还想着将来?不若先想想怎么保住性命再说吧。”
李遇憨厚一笑,低声问他:“按你所言,四哥当真会动刀兵么?”
方十全摇头叹息,稚嫩的脸上是坚定的眼神。他递上一杯热茶,道:“殿下,您易地而处,若您是淮王,肯甘心罢手么?但如今陛下不再犹豫,废太子另立的路子不通。除了兵变,还有别的路么?”
“但四哥手下没有兵权,各州节度使也并非全力支持。他哪里来的兵?”李遇百思不得其解,方十全冷笑道:”这么多年来淮王处心积虑在御林军中安插人手,想要把持陛下身边的兵。所图为何,还不明白么?”
“梁沁芳把持金吾卫!”李遇陡然一惊,道:“不行!咱们得火速进京!我得禀告父皇!”
方十全知道这位爷遇事不冷静,忙按压住他的肩膀,道:“殿下,梁沁芳虽统辖金吾卫,但您忘了沐公之前是做什么的?淇公断不会留个烂摊子给沐公,更何况沐公和尉迟将军都在长安,对陛下忠心耿耿,哪里不知道设防?”
李遇还是忧心忡忡,道:“你不知道四哥什么脾性,他若下定决心,定有万全之策!不论他用什么办法,定不会指望梁沁芳那点金吾卫的。方先生,请务必想办法给阿怀提点。明达对四哥了解不深,只怕也想不到这层。但四哥真不是好相与的。”
这位殿下不善于政谋,也没甚心眼儿,更不懂猜测人心。是以方十全根本没把他的话当真。但为了安抚他,方十全还是应下,又道:“殿下如今最要紧的,就是配合咱们演好戏。那位姜大监分明是收了淮王的好处,时刻惦记着催促您早日到长安,您切莫掉以轻心。”
他见李遇神色游离,便道:“殿下,我知您无心仕途。但此番生死较量,您早已在局中。您若无幸,抱琴姑娘和您那未出世的孩儿,又如何在之后的乱境中存活立足?”
李遇久久无言,心中天人交战——一方是他的手足兄弟在和敌手殊死搏斗,一方是和他肌肤之亲深爱入骨的女子。在他心里,自己才是最无关紧要的。良久,李遇才摇头叹道:“最苦生在帝王家呐!方先生,若能选择,我宁愿做个樵夫,也好过一出生便在此尔虞我诈中。”
他人在床上多有不便,只拱手作了个揖,道:“今日幸亏您提点于我,大恩难报,遇一直记在心里的。”
方十全摇头,自己站起身来道:“我喜欢殿下这般赤子之心的为人,是把您当朋友的。但我既然身为您府上的谋士,就该尽心尽力。这些谋略之事是我的职责所在,殿下不必言谢。时日也不早,您好生安歇,我去与顾将军商量一下,再着人把您的嘱托带给沐公。”
李遇点点头,门“吱呀”响了两声,屋内归于一片寂静。年轻人重新躺倒,即使戴着伪装,面容也显得清秀俊朗。
临出发前,江南江氏派了人秘密来到他的郡王府。李遇纳闷之后接见,却是他的亲舅伯江虞。李遇长到二十多岁,还是头一次见着自己母族的人,激动之下,难免陌生。
江虞是个十足十的书生,遵守父亲留下的遗训,江氏三代不得涉足官场入仕。因而这么多年,也从未有人入京探望江皇后和她的三个儿女。
李遇只留着抱琴在身边,有些尴尬唤了声舅伯,而后竟是无语。
江虞倒不以为意,看着自家外甥的模样,从他的眉目里追忆着自己唯一的胞妹,长叹道:“倒是和蕉儿有一半相似。”
李遇眼圈一红,陡然觉着亲切起来,他不愿沉溺于哀伤,笑道:“父皇常言,明达和母后酷似,若是能老老实实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