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地看向西岭月:“按我先前的计划,此事原本能拖上一个月,届时我寿宴临近,谁都不敢声张。待寿宴之后,生辰纲便会随田忘言一起离开长安,谁也不会想得到。”
的确,按照王太后原来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西岭月还是存疑:“这偷换生辰纲的法子我是怀疑过的,在甄罗法师没有取走箱子之前,我还去安国寺悄悄探过,可并没有发现生辰纲
啊。”
闻言,王太后只沉yin一瞬,回道:“你很聪明,却太单纯。你不想想,浥儿为何要把阿翠和阿丹送给你?”
“阿翠、阿丹……”西岭月恍然大悟,这对孪生姐妹是太后的眼线!她忽然想起那日夜探安国寺之前,阿丹说是来了癸水,外出很久都没有回来,一定是去通风报信了!
更甚者,查验箱子时阿丹将自己换了出来,当时夜色已深,又不敢点灯,阿丹就算是看到那批生辰纲也会遮掩过去,不让萧忆和郭仲霆发现!
原来李成轩那时就知情了,他猜到是阿翠、阿丹里应外合,才将她们拨给了自己。原来,这就是她们姐妹所犯下的“过错”!
西岭月唯有苦笑摇头:“您真是失算了。原本王爷怀疑是您做的,已经尽量替您遮掩,后来是因为安成上人死于非命,大理寺突然插手,此事才捂不住了……若您当时及时收手,事情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谁说我杀了那和尚?”王太后恨恨否认,“他无权无势,又毫不知情,我为何要杀他?”
西岭月大为惊愕:“可……可他死了啊,还留下线索指向您啊!”
“这不可能!”王太后凤目大睁,“我从没杀过他!这案子从头至尾,只有两人因我而死,便是杜尚功和钱司珍!”
“那是甄罗法师自己杀的?”西岭月再行推测。
“法师更不可能杀人!”王太后犹豫片刻,到底是不忍甄
罗法师受自己牵连,便坦诚地道,“事到如今我也瞒不住了,皇帝你动谁都不能动甄罗法师……她是你曾祖母。”
“什么?”其余五人异口同声。
王太后面色灰败地说出真相:“她便是失踪多年的太皇太后沈氏,沈珍珠。”
一个时辰后,甄罗法师被带进了大明宫拾翠殿。
虽然她已换过衣裳收拾整洁,但众人还是一眼看出她受过刑,倦色深重。
王太后痛哭流涕,几乎是爬到了甄罗法师的脚边,抱着她的双腿紧紧不放:“法师,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是他们都瞒着我啊,不让我知道……”
天子见状神色复杂,几欲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心里是有愧的,因为是他亲自下令蒋维对甄罗法师用刑,而事后蒋维也回禀他说,甄罗法师已经招认是受了李成轩指使。
原本他也不相信,便又指派了大理寺卿去福王府质询,而李成轩真的全承认了,把一切罪行独自揽下,他这才借机定罪。
他却没想到甄罗法师竟是他的曾祖母,是他们祖孙四代人苦苦寻找的沈珍珠!那么她就绝不可能指认李成轩,指认她的亲曾孙!
由此可见,是蒋维从中作梗故意欺君了。想到此处,李纯心中异常恼怒——就因为蒋维的自作聪明,把他和亲兄弟之间的恩怨血淋淋地摆在了曾祖母面前……
甄罗法师,竟然就是曾祖母沈珍珠!
然而无论一屋子的人用何种
眼光打量甄罗法师,她的面色都很平静,甚至微笑着安抚王太后:“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误会你杀了安成上人,愧疚之下才将罪名都揽到自己头上,却不想害了你和福王。”
王太后只是摇头抹泪,一句话都说不出。
西岭月更是诧异万分。这个转折来得实在太快了,几乎要将她和李成轩之前的猜测全部推翻!她原本以为是王太后在民间找了个善于偷盗的尼姑做帮手,想必李成轩也是这般认为的,当时才会匆匆结案,把罪名全推给甄罗法师。
李纯亦翕动嘴唇,挣扎良久才勉强开口问道:“母后,您是何时……何时找到曾祖母的?为何不与儿臣说?”
听到这一问,王太后竟然绽开一丝诡异的笑容,异常讽刺地看向他:“皇帝我儿,甄罗法师的身份可不是秘密,早在四十年前,代宗爷便已找到了她!这些年来,法师一心向佛不愿回宫,故而历代天子才一直下旨寻找,其实是做给法师一人看的,想教她明白子孙们的孝心,盼她能改变主意,早日回宫!”
“什……什么?”李纯直感到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王太后笑得越发讽刺:“此事乃代宗爷临终前亲自吩咐,只告诉储君一人。德宗、顺宗两朝先帝皆秉承遗旨,口口相传。怎么,先帝没告诉你吗?”
李纯霎时变了脸色。
殿内众人听到此处更是心惊rou跳——这几乎算是告诉众人,李
纯登基的手段并不光彩,因此没能从先帝口中听到此事……
细想来,自代宗起,每一朝天子都会下旨寻找沈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