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霆显然也作此想,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谁都没想到,三日后宫里便来人传话,说是圣上急召郭仲霆、西岭月进宫。
两人急匆匆收拾妥当,进了大明宫,一路来到紫宸殿的偏殿。还没踏进殿门,郭仲霆已然直冒冷汗,在西岭月耳畔低声说道:“圣上登基之后,已将紫宸殿改为常参正殿,百官奏事都在此处,当心些。”
言下之意,圣上急召他们二人进宫,又是在紫
宸殿偏殿,议的不会是家事,甚至不会是后宫之事,只会是国事。
西岭月当下提起Jing神,与郭仲霆齐齐迈入偏殿大门,目不斜视地上前跪拜:“郭仲霆(郭令月)参见圣上。”
李纯显见心情不好,烦躁地挥了挥手:“免礼。”
两人遂在宦官的引领下入席跽坐。西岭月这才敢抬头去看,竟在正对面的位置上看到两位熟人,她旋即明白了圣上此次传召的目的——为了李锜造反一案,因为对面坐的是白居易和裴行立!
看到许久不见的裴行立,西岭月甚为欢喜,正想开口打个招呼,又猛然想起这是在御前,只好闭上嘴,只用眼神朝对方微微示意。
裴行立也是目光灼灼,一双桃花眼闪动着莫名的光芒,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这样炽热的眼神……西岭月蓦然想起蒋维曾经说过的话,立即低下头去,耳根子却在瞬间红透。
两人间的眼神交流没能逃过天子的锐目,他微微眯起双眼,只道:“还差一人。”
话音刚落,一名宦官又急匆匆地进门禀道:“陛下,福王也到了。”
李纯急切地抬手,示意他把人引进来。
须臾,李成轩着一袭黑色蟒袍,腰间缀着碧玉琅环,从殿门处由远及近。将近两个月未见,他仍是那副挺拔颀长的模样,眉如墨描、目若群星、鼻梁如峰、唇薄如削,举止从容。
只是莫名地,西岭月感受到了他的落寞与疲倦,像是看到
他披着一世的萧瑟踽踽独行,虽然他还是如此优雅。
李成轩撩起下摆跪拜在地:“臣弟见过圣上。”
“坐吧。”李纯仍旧面色不佳。
方才郭仲霆不知李成轩也要来,便坐到了东侧下首的首座,西岭月坐到了他身边。此刻见到来人,他很自觉地起身让位,坐到了西岭月的下首,李成轩顺势坐到郭仲霆原先的位置上,紧挨着西岭月,但并未瞧她一眼。
一阵淡淡的熟悉的龙涎香气扑鼻而来,西岭月感到一阵鼻酸,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偷偷瞄向李成轩。可对方就像没看到她一般,一味侧身望着丹墀上的帝王,只留给她小半张棱角分明的清瘦的侧脸。
她正为李成轩分神之际,年轻的帝王已开口说道:“你们几个对李锜的事最为了解,朕召你们前来,是想弄清楚所谓‘殿下’‘阁主’之事,你们究竟知道多少。”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沉默,显然众人都没有头绪。
白居易甚至都不曾听说过这两个人物,不禁迷茫地问:“微臣愚钝,敢问陛下,这‘阁主’是谁,‘殿下’又是谁?”
是啊,这两人是谁,所有人都想知道。
“圣上,李锜他……不肯说吗?”郭仲霆也小心翼翼地问。
李纯烦躁地冷哼一声:“那老骨头还挺硬,如何用刑都不肯招,还幻想着有人来救他。”
听闻此言,白居易和裴行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困惑,后者便
道:“不瞒圣上,微臣跟随李锜十余年,从不曾听他提起过这两人,若非您方才言及,微臣竟然一无所知。”
“微臣亦然。”白居易开口附和。
李纯遂将目光看向李成轩:“十六弟,你将此事说与他们听听。”
“是。”李成轩没有丝毫隐瞒,将那日在节度使府的书楼密室中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几人,又将此事与《滕王阁序》之间若有似无的关联也一并道来。
众人听后神色渐渐凝重,皆认定李锜口中的“殿下”有反意,而“阁主”则是他的心腹,负责与李锜等人联络,传达指示。
李纯听了几人的猜测更加烦躁不堪,沉声说道:“你们与朕想得一样。区区几个逆贼,朕原本并不放在眼里,但如今李锜兵败如山倒,还不肯供出他们,朕就不能安心了。”
是啊,单单是逆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逆贼还会收买人心。
“圣上,当务之急是找出他们的下落。”白居易开口献策,“臣以为,还是要从李锜父子身上寻找线索。”
可天子显然是没有耐心了,面露戾气:“李锜就是笃定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嘴巴咬得死紧,朕不能再纵容他了!”说到此处,李纯突然拍案而起,走到丹墀边沿高声喝道,“来人,传朕旨意,李锜妄图造反,罪大恶极,着剥其官职,判诛三族!”他顿了顿,又着重强调,“两日后,在西市腰斩示众!”
西市
?众人听到这个地点,皆很诧异。
长安城内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