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怕是不好办。”西岭月很是失望,只听郭仲霆话锋又转,“不过,照拂一下还是可以的,你告诉我名字,这事我去办。”
西岭月心头略喜,忙道:“她叫杜秋,是李锜府里的歌舞姬,颇有才名。”
听到这名字,郭仲霆先是一愣,继而暧昧地笑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杜秋娘。那你放心吧,她没有被罚去掖庭。”
“啊?她去哪儿了?”
“圣上听过她作的《金缕衣》,指名要见她,然后就……”郭仲霆笑得更加暧昧,“总之是把她留在宫里伴驾了,还赐了她新名字,叫‘杜仲阳’,你懂了吧?”
西岭月当然听懂了。看来她那位皇帝舅舅是看上杜秋娘了,不仅将她留在身边,还给她改了名字,显然是要擦掉她身上的罪奴烙印,好为下一步做打算。
这个结果自然比她被罚去掖庭为奴要好得多,西岭月松了口气。
“可见人哪,还是得有几分才气。否则她杜秋娘长得再美,圣上也不会见她,你说是吧?”郭仲霆故作哀愁地感
叹。
西岭月闻言莞尔:“你在这儿伤感什么?”
“唉,自然是伤感我没有才华,空有一副好皮囊啊。”
西岭月懒得再接话。
马车很快到了西市。大唐的死刑多在未时之后执行,方便死者托生转世,但如今已是腊月,日落得早,故而选在未时末行刑。
此时已到未时三刻,刑场附近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皆是围观的百姓。再加上天气严寒,众人都穿得很厚实,行动起来颇有不便。
西岭月一行三人艰难地穿过人群,在官兵的引领下登上刑台,一眼瞧见监斩官的位置上坐着两人:一个是李成轩,他竟然在寒冬腊月里衣衫单薄,只穿一件加厚的墨色锦袍,披一件玄色镶金边的披风,连件鹤氅或狐裘都没穿。
而另一个与他形成鲜明比对,年过半百,略有病容,裹得连脖子都看不见了,正是许久不见的大理寺卿方廷尉。
西岭月兄妹走到监斩台上,与两人打招呼。郭仲霆顺势问起了情况:“未时快过了,要按时行刑吗?”
“截至目前,圣上还没有别的旨意。”方廷尉缩紧脖子,答得滴水不漏。
李成轩倒是身形笔直,任由寒风拂面而岿然不动,衣摆飒飒临风。
西岭月见他面色红润,似乎不惧严寒,这才转头看向刑台。那台上放着数把铡刀,整齐地排成两列,在冷风中闪烁着凛冽寒芒,像嗜血的巨兽。
她看得心头一阵发怵,忍不
住问道:“李锜什么反应?”
方廷尉叹气:“还是不招。”
看样子李锜是不会招了,西岭月也叹了口气,望向李成轩:“王爷,眼下该怎么办?”
李成轩示意她抬头看——西市四面的望楼之上,已经布满了武侯。
再看四周,围观的人群里也有武侯混在其中,那些人身形笔直、目光警惕,乍一看是相当惹眼。
李成轩随即说道:“李锜不肯开口,是笃定有人会来救他。如今西市已被团团围住,但凡有人敢来劫法场,插翅难逃。”言罢他沉yin片刻又道,“裴将军就在场下西南角,危急之时,他会保护你们。”
“那你呢?”西岭月有些担心。
李成轩握住案上的佩剑:“我能自保。”
方廷尉也指了指监斩台两侧的士兵:“县主请放心,这些金吾卫可不是吃素的,定能护王爷周全。”
西岭月其实很想留下,又恐拖累李成轩,只得应道:“那好,我们这就去找裴将军,若是发现任何异动,我就告诉他。”
李成轩微微颔首,这才转头朝方廷尉说:“有劳廷尉把犯人带上来。”
方廷尉立即下令,就见李锜的三族男丁被一队人马押着走上行刑台,他们个个被五花大绑,身穿死囚犯服,褴褛的衣衫下是一道道皮开rou绽的血痕。
西岭月和郭仲霆、阿丹匆匆走下行刑台,在士兵的护送下去西南角找裴行立,还没走几步,突然听到人群外响起一声呼
喊:“月儿!”
西岭月踮起脚尖循声看去,只见人群之外正有人高举着右臂朝她挥手,是萧忆。
她连忙让士兵把人带进来:“忆哥哥,你怎么来了?”
萧忆提着药箱示意她:“我听说今日李锜行刑,恐有人突然昏厥,便来看看。”
古往今来只要是围观行刑,哪次都有百姓见不得这血腥场面,突发心悸等症状。以萧忆济世救人的慈悲心肠,他不来才是怪事。就连西岭月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骇到晕厥,便对他露出几许笑意,复又担忧道:“你向来考虑周到,但今日你不该来的。”
她声音很低,萧忆瞬间了然,只笑:“那我更该来了,万一有人受伤,我也能及时救治。”
西岭月晓得他的脾气,也没劝他回去,无奈妥协:“那你随我一起,可不能自己乱跑。”
“好。”萧忆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