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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掌院这次是老老实实地按照皇帝陛下的来,既然重景帝打算将女儿当儿子养,那他们就催眠自己眼前这位公主是皇子,一切都按照皇子的规格来!
于是在荣华公主开始读书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朝臣眼中麻烦的代名词。
好在荣华公主虽然读书读的两眼发懵,可还是咬着牙读下来了。
宫中只有她和太子,荣华公主没有对比对象,再被自家父皇拿出来的太子兄长的课业本子一打击,她就只能继续发奋读书了,不管那些圣人文章有没有读懂,好歹是会背了,也能解释其中的意思。
荣华公主认真读书这件事多少为她挽回了一点印象分,可是从朝臣的角度讲,公主殿下学业有成,不输男儿,那将来找驸马……哎,那驸马的日子可就苦了。
家中老爷们提起公主都是一副慎重摇头的样子,传到内院,朝臣命妇自然对这位公主殿下有些敬谢不敏的感觉了。
更何况荣华公主很少露面,除了新年诸命妇入宫朝见太皇太后时能远远见到公主一面,其他再无了解荣华公主的渠道,天长日久,在荣华公主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成了外命妇口中不好招惹的代名词了。
即便前些日子她开了几次花会,可她当时忧心太子的婚事,心情沉郁,每次出席的时间也不长,邀请的人家不算多,来参加花会的女郎回家一禀报,都说公主威仪甚重,不愧是天家女郎。
所以此刻看到荣华公主突然松了口气,甚至还如释重负的样子,卢沫儿不可避免地同样笑了起来。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即便尊贵如公主,也是会有觉得麻烦和头疼的时候。
卢沫儿心中升起了几分亲近,恰好荣华公主刚被自家兄长和曾祖母连着削了两顿,脾气正宽和,两人再说话,倒是没了仁寿宫里的虚假和浮夸,多了几分真意。
“临川姑祖母是不是很严格?”
荣华公主小声问卢沫儿。
卢沫儿同样小声回答:“娘总是担心我惹事,实际上我觉得自己很乖。”
荣华公主不无羡慕:“有随时担忧你的娘亲,这是好事,总比我强。”
卢沫儿有些不知所措,皇后几年前病逝了,公主殿下是由重景帝抚养大的,这话她要怎么回答?
不过好在荣华公主也不过随口一句,她伸手拉着卢沫儿往自己的书房走:“你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我书房里有不少书,你没事了可以来读书。”
卢沫儿听后顿时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好殿下,您可饶了我吧,我平时一看到书本子就头疼,若不是父亲逼着,我连诗都读不完。”
荣华公主怔了怔,她歪头:“哎?不需要读吗?”
她眨眨眼:“等等,难道不是每个人都要读诗书礼春秋的吗?”
“………………”
卢沫儿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怜悯地看着公主殿下:“不需要啊,家里请了教书先生,平日里会学几句诗,然后练练琴,再和母亲学计生管家,学学女红和烹食,偶尔和母亲出去上香吃素斋,或者去手帕交的家里坐一坐,虽然不算清闲,但也不会像公主一样……读这么多东西的。”
卢沫儿的话音落下,荣华公主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听听,这生活多惬意美好啊!
再想想这几年自己过的日子,简直是……
稳住,稳住,荣华公主虽然心中无比郁卒,可是这些年良好的教养和苛刻的要求还是让她下意识地绷住表情。
于是卢沫儿就看到公主殿下的表情先是凝固成雕像,随即这雕像又活了,嘴角上挑,慢慢扯出了一个还算和煦的笑容。
“这样啊。”公主殿下说:“听着真有趣,你可要好好和我说一说。”
哇……
卢沫儿这一刻衷心佩服荣华公主这份养气的功夫。
她觉得眼前这位公主殿下和传闻中相差甚远,也许并不是那么难相处。
荣华公主和卢沫儿相处的还算不错,两人年岁不大,又单独住在琼华殿,于是就抛开了辈分,互相通了名字。
卢沫儿这才知道荣华公主单名为姽。
“……这倒是个不常见的名。”
姽可以做美好来解释,也可以做诡诈来解释,卢沫儿心里奇怪,面上只做淡淡,生怕说错话。
荣华公主却道:“母后当年起的是婳,最后父皇却定了姽这个字。”
卢沫儿一愣:“原来是陛下圣裁啊。”
荣华公主笑了笑,没再细说,当年重景帝定了姽这个字,皇后还很不乐意,毕竟诡诈并不是什么好意。
不过重景帝却说:“荣华的性子太直,她若真能因姽而多几分Jing明,倒也是好事。”
皇后这才不说什么了。
卢沫儿看荣华公主避而不谈,就笑着说自己的名:“我名沫儿,家里这一辈从水字旁,我又年纪最小,父亲就偷懒给了个沫。”
荣华公主饶有兴致地说:“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