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不敢……”
说着转过自己另外一边脸凑上前:“王爷不过瘾,十一还有另一面。”
声音冷的像结了冰。
姬酒如何不知自己方才有些失了分寸,虽说他平素在自己人面前是有些放纵,可驭下之术向来忌讳赏罚不分。
他无端端对江羡鱼大骂,看在地上跪着的十七眼里,岂非叫人心寒忌惮?
念及此,他便缓和了神色:“那倒不必。”
姿态依旧高傲,仿佛真是江羡鱼上赶着找抽一样。
江羡鱼心中冷笑:你给我等着!
大抵是梦境在作祟,姬酒如今看江羡鱼离的近一些,就不可抑制的想起那些朦胧香|艳的片段,便将他撵的远远的,直到洗漱更衣完毕才遣回身边。
书房内燃起了明神香,姬酒横卧在一方矮榻上,手持一笺书信,正漫不经心看着。
江羡鱼熬了一夜虽有些疲惫,但这具习武的身体底子好,倒不觉得多么困乏,此刻跪坐在他榻边,半垂着眼皮十分安静。
姬酒见不得他这一副清心寡欲的样,一看就心痒痒想抽他,到底忍住,把那信笺丢在他脸上:“看看。”
江羡鱼脸上倏然落了片纸,墨香缱绻,伸手揭下一看,他眸子骤然一缩,旋即又平静下来。
姬酒勾起嘴角,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恶意:“高兴吗?你主子谋划得当,他们已经窝里反了……”
说的是大王爷姬云、五王爷姬华、并六王爷姬臻,三位一母所出,大王爷姬云根基最深亦最年长,是太子之位呼声最高之人。
姬云的母妃是寿贵妃,如今后宫真正意义上的主人,而姬酒的母后因为常年淡漠世事,除了一个空壳子后位,实则早已不问他事。
平心而论,江羡鱼是很能理解姬酒的作为:身为嫡子却得不到丝毫关爱,日日像个靶子一样竖在别人眼里,连亲娘都不肯帮扶他一把……黑化,是迟早的事。
他心中这么想,面上却不动声色,嘴里却还淡然道:“王爷高兴就好。”
真正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姬酒心里有股火在烧,他如今是见不得十一这幅死样子,好像别人做什么他都不在意,眼里除了任务再无其他。
可他旋即又想起那被十一藏匿的女婢,如果真的是对世事漠不关心,就像他的母后一样,为何会做出这样等同于叛主之事?!
姬酒眼中浮起一层寒意:“你觉得本王高兴吗?”
江羡鱼微微一怔。
姬酒挑起嘴角,嘲讽道:“就算斗赢了所有人又如何?我已经没资格当皇帝了!”
江羡鱼目光微震,视线旋即落在对方腿部。
姬酒突然暴躁起来,一把掀开了身上盖的薄毯子,他奋力捶打着自己的双腿,目眦欲裂道:“我要你有何用?有何用!为何当年要我活下来,活下来也只是废人一个……”
江羡鱼眼眸一凝,瞬时扑了上去,他没有去抓对方的手,而是直接将人抱了住。
姬酒被困,一时怒不可遏,红着眼奋力把他推开。
江羡鱼早已领教过他发怒时的力道,不慌不忙再度抱了过来,一边压低了声音,轻柔道:“王爷,都过去了。”
他声音竟然如此温柔,姬酒却觉得双腿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当年,一刹那痛不可当。
他并未再推开他,而是诡谲的笑了一下,声音中满是不屑:“过不去,一辈子都不可能过去了。”
他掰开江羡鱼的手,转而抬手扣住对方的后脑,压了下来,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
姬酒深深地看着他,双眸好似深渊一般黑沉,他声音低哑:“十一,跟了我这个一辈子不可能当皇帝的主子,你后悔吗?”
江羡鱼呼吸一窒。
他的视线尽头,是姬酒如磁石般充满了吸引力的双眼,带着几分蛊惑,如狐一般,诱他一诉衷肠。
江羡鱼如何能令他失望?
他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仿佛有些脆弱,眼眸却异常坚定温润,轻启唇道:“此生此世,十一从未后悔自己做过的选择。”
姬酒的心,一刹那被什么飞旋着击中。
他埋入对方发中的五指猛然用力,江羡鱼眉心微拧,仿佛有些不适,一声轻yin自他两片薄唇中溢了出来,瞬间令姬酒瞳孔巨缩。
他猛然将他推开,一只手按在了胸口处,面色难看至极:“药!取我的药来……”
姬酒的心疾,已经多年未曾发作过了。
江羡鱼入寝屋的第一天就被科普过伺候姬酒的种种忌讳,虽然大半被他当做了耳边风,但攻略目标是个药罐子这事儿他还是记得牢的。
此刻他飞快取来了小药瓶,拔掉塞子倒出一粒喂进姬酒口中。
丸药入口即化,并不需水送服。
江羡鱼见姬酒面色有些苍白,气息紊乱,转了转眼珠便将人轻轻按靠在自己肩上,任他逐渐平缓下来,这才轻声道:“王爷,要传府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