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不愿意听就当耳旁风。唐豆并不介意邓暄的冷淡,只庆幸终于找到了个听众肯听自己说说话。
每到深夜,邓暄常常睡不着,一睡着,梦中就是当日长乐宫中母妃临死时的画面,一遍遍回放。总教他想起自己那时的绝望无力痛苦,邓暄一直非常自信乃至有点自傲,觉得天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可那日短短五步之远却仿若天堑,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手,邓暄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那些曾经的自信不过是自以为是。那日的记忆其实邓暄有点模糊,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挣脱的陈仲,那些鬼影到底是梦中的幻觉还是他真正看到的,邓暄分不清。
天又亮了,邓暄只睡了很短一会,便又要起床跟着众人训练了。
唐豆跟着邓暄前去队伍汇合,一路叽叽喳喳:“听说今天刘将军会来巡视新兵,我们要好好表现啊,说不定被刘将军看中能凋入个先锋营什么的……”话音被中断了,原来唐豆只顾着跟邓暄说话,没有看路,直直撞上了一个人。
这下可捅了大篓子,那人生的五大三粗,满脸横rou,二十来岁,是附近几个营有名的刺头,名叫张虎。张虎一看一个小鸡仔似得新兵胆敢冲撞自己,伸手便要将唐豆推到在地,口中还嘲道:“你这样的还想去先锋营,也不……”后面的话被咽了回去。
原来邓暄见张虎要推唐豆,下意识的拉着唐豆一躲,张虎便推了个空。张虎本来把唐豆推翻也就罢了,见旁人搅局不由大怒,这旁人还是个比小鸡仔还小的矮子,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邓暄无辜被卷入战局,一开始只闪躲并不还手,但张虎见这小子步法诡异,这一拳拳竟都落了空,自己有力无处使,怒气更盛,竟是直接拔剑了,军中兵士,都会配备一把武器,有的是枪有的是剑,但邓暄是火头军,并没有兵器在手。
这一时不查,剑锋险之又险的贴面而过。邓暄终于也怒了起来,本就连日来心中苦楚不得宣泄,今日这人送上门来,便打个痛快!
周围早就聚起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此时更有好事者直接扔了自己佩剑过来,喊道:“张虎你欺负手无寸铁之人太不公平,小子,接剑!”
邓暄飞身而起,跃至空中一把接住佩剑,拔剑出鞘。张虎也摆开架势 ,要跟邓暄战过一场。
人群激动的起哄看着二人剑拔弩张,只唐豆想要阻止,却不敢上前。
张虎根本不将邓暄放在眼里,这种矮子能有什么力气,世上固然有所谓内家高手,但对于一般人而言,打架拼的不过是力气和速度。
张虎觉得自己在力气上全面取胜,那小子顶多是身手灵活一点,真正与自己剑锋相交如何抵挡的住。猛地挥剑上前,直冲邓暄面门。
邓暄紧紧盯着剑锋,见张虎袭来,矮身一滑,便绕到了张虎右侧,右手出剑刺向张虎腰腹。张虎大惊,闪身躲过,邓暄却不放过,脚步向前,剑尖一挑,竟是直接将张虎手中剑挑飞了。
一时间,人群都静了,谁都没想到这矮子竟能一招就将张虎打翻。胜负已分,有些人落井下石的对张虎嘘了几声,张虎脸色铁青,自己这回丢人可丢大了,正要放几句狠话找补下颜面。话到了喉咙却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了邓暄的眼神。
那眼神冷的像铁,张虎竟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恶鬼盯上,汗毛倒竖,张虎是打过仗的,见识过穷凶极恶的敌人眼神,此时却觉得不及眼前少年分毫。张虎直觉自己无比渺小,眼前的恶鬼将自己的剑挑翻了并不罢休,他直直拿着剑,一步一步逼近。张虎感觉到了刺骨的杀意,那一刻他真的觉得,眼前这人会杀了自己。
人群也终于发现了这矮子不对劲,正窃窃私语,这时,包围圈被一人直接冲开了,是刘将军。刘Jing忠见军中有人闹事,特来查看,推开人群,一看又是张虎这个刺头,对面是个身材矮小的新兵,想必又是张虎耍威风欺负新人。便喝止道:“住手,张虎你像什么样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逞威风,有能耐不去战场上耍,倒在窝里横,给老子滚。”
张虎暗暗叫苦,不是他欺负人,现在是面前的人想杀他啊!却见眼前少年仿佛被什么惊醒,竟拿不稳剑,剑哐当一声掉了地,身体微微颤抖。刘静忠还以为是被自己吓的,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语气太严厉了,便缓和了一下语气对少年道:“那个……矮点的,闹也闹够了,回去训练吧。”
众人做鸟兽散,唐豆赶忙上前拉着邓暄就走,张虎死里逃生也想走,却被刘静忠拦下了一顿臭骂,直把张虎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张虎有苦说不出,只默默听着也不敢反驳。
而邓暄被唐豆拉走后,久久不能回神。唐豆在他耳旁说了什么,他全都没听见,他只沉浸在刚刚与张虎战斗的画面。
邓暄本是想将张虎剑挑翻给他的个教训便算了,但邓暄拿起剑后,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杀意。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日静妃死时,人声消失,世界只有黑白,周围都是鬼影,只心中有个声音在高喊:“杀了他!杀光他们!”
邓暄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