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牢门外对邓暄说着什么,邓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牢门外脚步声响起,又有人来了。
守卫恭敬的叫了声:“陛下!”
皇帝摆手示意免礼,看着牢中一动不动的人,问道:“他……一直这样吗?”
守卫答是。
皇帝挥退左右,牢中只余父子二人。
皇帝望着邓暄,邓暄盯着地面,并不抬头。
一室静默,终于,皇帝开口了,他絮絮叨叨,开始说起十年前的事:“静妃之事,朕……不得不为之……若是此事传出去,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话,皇室颜面何存……”
邓暄仍然一动不动,但指尖些微颤抖,暴露出他的愤怒。
皇帝并没有注意到,继续道:“当日陷害静妃的凶手,朕也知晓,只是……对方势力深厚,朕若想动她,朝廷震荡不说,说不定还会有人兴兵谋反……万般无奈,静妃,朕对不起她……”
皇帝一生,高高在上,从来不曾伏低做小。此番“对不起”三字,他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嗓音有些哽咽。
皇帝说完,又站了一会,他转身离去。
快走到牢门处,身后突然传来响动。
邓暄整个身子向前扑,扯动手脚上的锁链,锁链作响。他眼底突然聚起一团光芒,像是溺水之人的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嘶喊道:“那些呢,我小时候,你教我的那些……公理正义,敬畏生命……都是错的吗!都是错的吗!”
他喊的太用力,嗓音有些劈,尾音几乎破开。
皇帝站住了,他吸口气抬头望天,让泛红的眼角泪水不往下流。他几次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给不出答案……是错的吗……他不知道。
半晌,他一字未发,抬脚离开了。
邓暄眼底最后的光也消散了,他像失了脊骨,瘫在地上。
皇帝回了明光殿,殿上的破洞还未修补好,他就着破洞抬头看天,旁边突然走出一个人影,是大报国寺住持释空。
释空对皇帝行了个佛礼。邓昭也在此处,他想问父皇到底要如何处置邓暄。
释空对皇帝道:“陛下,我那日观天象,煞气成龙,此等妖魔一但出世,必然生灵涂炭!陛下不可再姑息!”
皇帝兀自沉思,并不言语。邓昭有些气恼,这老秃驴张口就要三弟性命!
他质问道:“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为何大师非做杀生之事!”
释空凝眸正视邓昭:“佛有慈悲之心济世,也有金刚之怒伏魔!”
皇帝叹了口气,似乎要做什么决定。
在殿中随侍的宫女突然跪到皇帝身前,她五体投地,对皇帝痛呼:“陛下三思!三皇子他……十年前,奴婢不慎打碎了那北燕进贡的玉如意,三皇子是为了救奴婢一命,才去祭天大典上讨赏,三皇子对奴婢一介奴才,尚且心怀仁善,怎么会是妖魔!”
这宫女正是那春兰。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他只道:“朕知道了……”
他思考了三天,终于下了决定,他道:“邓暄若是妖魔,他那日为何不杀朕,他便是妖魔,朕也相信,他尚存一丝人性……”
释空听出皇帝对邓暄维护之意,他出声打断皇帝发言:“陛下!”
皇帝挥手制止释空,继续道:“但邓暄之力量确实太过恐怖……便废他……右手经脉……”
右手经脉对习武之人何等重要,便是对普通人,经脉一但被废,任何重物都提不了,寻常人家,怕是生计都成问题。
邓昭想说些什么,想为三弟开脱,却总是想到明光殿中情景,他对邓暄,到底生出一丝畏惧,良久,他终是一言未发。
释空又道:“陛下,那柄剑剑身煞气重重,邪异无比,请陛下将剑予我,奉于佛堂中受香火洗礼,以佛祖无上法力镇压妖邪!”
皇帝点头应了。
邓暄待在暗无天日的天牢,不知日月。皇帝走后没多久,就有宫人前来,他们割断他右手经脉,又为他上药、包扎。
邓暄不喊痛也不反抗。
只脸上露出些许失血过多的苍白。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身体有些虚弱,天牢又过于Yin冷,他有些发烧,意识昏昏沉沉。
他好像坠入一片黑暗,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他对着黑暗大喊:“你在的吧!你在的吧!”
并没有人回应。连他也不要我了吗……邓暄跪于黑暗之中,满目所见皆是茫茫然。
突然他感到背后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抬头望去,是那个人!
邓暄转过身想要开口,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唐豆并不是他的真名……他想了一会,不管不顾的扑进那人怀里。
邓暄半跪在地,那人盘膝而坐,邓暄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头靠在他怀里。
那人伸手轻抚邓暄的乱发,回抱住邓暄,邓暄发烧身子时冷时热,不自觉有些颤抖,那人便将邓暄越抱越紧,像是想把自己的温暖全部给他。
邓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