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一定特别难过,特别担心……”
王老师抬手拢了下他前额的碎发,“所以你要按时回家,别让你的家人同样担心你。”
没有了呀,除了易乘风,没有人会担心他了——
彼时已经过了晚自习放学的时间,王老师简单收拾一下打算亲自送晏羽回去,刚走出办公室,就遇到了等在走廊里的几个学生。
“王老师,我们送阿晏回去吧……风哥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这样肯定有什么原因,王老师您帮帮他……”刘开迪倏地转过身去,掌心按在鼻尖上用力揉着。
李敏旭抬手推了下眼镜,“王老师,早点休息,我们几个一起送他,保证安全送到家。”
除了他俩,还有赵柏生和二班的骆荀。
骆荀杵在一边,神情尴尬。毕竟二班和六班因为足球闹得各种小摩擦,平时两边男生见了面也经常半真半假地互戗,没个好气儿。
这次受害人跟他一个班,但他又是易乘风的朋友,主动跑道六班的阵营来得顶着不小的舆论压力。
“那个钱罡是在尹煦他们的棋牌社出事的,风哥昨晚没回家。”赵柏生依然比旁人消息灵通,“看来是风哥一早就想好过去找他了,还有,他和谭赫lun是姑舅亲的表兄弟,要不是出了这事别人还真不知道。”
“那死要面子的傻逼怎么可能自己承认有钱罡那样的亲戚,真他妈活该!风哥干这事儿真是欠考虑了,就应该叫上哥们儿一起!”
李敏旭磕了人来疯的刘开迪一脚,“得了吧你,还嫌麻烦不够大?”
一直默不作声的骆荀低头踢着小石子,“这次好像真的麻烦了,风哥的国家二级刚批下来,要是背了处分要影响高考的……”
影响高考那是轻的,故意伤害,会坐牢吗?所有人心里都画着大大的问号。
“风哥不是这么没准谱儿的人!”刘开迪恨恨地薅了一把路边洋槐树的黄叶,“那帮畜生到底怎么惹他了?!”
晏羽突然伸手抓紧了转动的轮圈,“是因为我……”
四个人听晏羽讲了那天的事情,脸上一水儿的震惊加愤怒。
“我——艹!”刘开迪也想原地爆炸,“我他妈还以为是过年那阵子和以前那些乱事的历史遗留问题,一开始还看着他怕他搂不住火儿。后来看风哥挺有正事儿了,一门心思准备考试,见着屎也懂得绕道走,我特么还挺放心……这帮牲口还他妈是不是人!”
李敏旭:“这么说,他俩肯定跟这事儿有关!要是他们同样有错是不是风哥这边就能轻一点?”
骆荀:“我爸在交警大队,他在公安那边应该有老战友什么的,我让他帮忙打听一下。”
赵柏生:“嗯,各种消息我也会留意收集,阿晏你别太担心,我们都是风哥的朋友,不会看着他有事不管的!还有今天这事儿,谁都先别往外说,必要的时候再说,毕竟对阿晏不太好。”
刘开迪:“就你嘴最大,你不说谁还能说!”
“没关系,只要能帮到他我不介意别人知道。”
晏羽在外人面前向来温润,表情也总是疏离寡淡的,情绪极少外露,是以他抬起一张挂满泪痕的脸尤其令人动容。白皙的脸颊上满是破碎的泪痕,仿佛深藏在暗夜里不为人知的痛。
“阿晏你身体不好,别太难过,事情还不一定怎么样呢对不对?”
“我们去他家里看看吧,他父母一定接受不了。”晏羽抬手用手背抹去颊边的眼泪,指节的淤痕和手腕的红肿尚未消退殆尽。
“交给我们吧,你先回家,等会儿我们去看看,有情况短信联络。”
***
“小羽今天还没走?不上课吗?”
董宏杰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看财经新闻,在桌边坐下等着阿姨端早点给他。
“董叔叔,我想求您帮忙——”
易乘风已经被带走一个多星期了,钱罡那边这两天刚刚宣布脱离生命危险,但人还在昏迷中没有苏醒,家属拖着尹家一并给警方施压,要求严惩凶手。
骆荀和赵柏生他们打听到人就羁押在梅川看守所,但在此期间亲朋都不能探望,只有家属委托的律师可以见到易乘风。
易家已经同王老师介绍的那位陈律师签署了委托合同,陈律师见过易乘风,也跟他沟通过案情,但易乘风仅是承认了自己打伤钱罡并扒光谭赫lun用胶带缠在树上的行为是出于跟二人的私怨,关于晏羽被他们设计侮辱的那件事只字未提。
事情进展至此似乎足够简单明了,易乘风在自首后的讯问中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整个案情基本没有疑点,以至于陈律师觉得自己可以起到的作用不大,关键在于钱罡的伤情恢复状况。
刘开迪他们几个臭皮匠有空便凑在一起憋主意、查法规,看得越多心里也越没底。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基本就得三到十年,万一钱罡废了,很可能就得十年再往上数。
大家还都是半大孩子,各自都没什么人脉和资源可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