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考后只填报了一条志愿,就是梅川理工,当年那个保送他去被他拒绝的学校,只因为他想留在梅川,留在离易乘风哪怕稍微近一点的地方。
现在想来心口都是泛着苦味的,他在高墙之外巴巴等满了五年九个月,每个月都孜孜不倦地在监狱网站上填写探视申请,每一次都被驳回。
于是他又每个星期给易乘风写一封亲笔信,小六年里一共写了二百七十封,一封不落地都被原样退回来。
易乘风将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任凭外面风倾雨诉,他都没有丝毫的回应。
除了劫狱,晏羽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好想了。
本以为终于盼到他离开孤岛的那天,出来吹一吹外面的风,见一见头顶的阳光,说不定可以稍微原谅他一点。
可是没有,易乘风你是不是很恨我啊?就像你妈妈说过的那样,我每次出现,都会连累你倒霉,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车子停在危楼小馆的石阶下,晏羽仰头看上去,被阳光灼痛了双眼。
易乘风,你以后再也不会抱我上去了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理我?不理我我就不掰你了吗?
&&&&&&&&&&&&&&&&&&&&&&&&第63章 13魇
易家租住的房子位于梅川北郊,一来是因为梅河岭监狱位于梅川以北,从这坐车过去比较方便;二来是这里租金便宜,离苏一乐学厨师的技校也不远。
房子有点小,比当初玻璃厂17栋的旧屋还要局促一些,所谓的客厅将够一转身,不开灯的话从早到晚都一抹黑。两个卧室一大一小,大间住的易爸易妈,小间原来就苏一乐住,现在他回来了,两兄弟就得挤挤。
天色擦黑,易乘风从小书桌的抽屉里摸出盒烟,边点着边穿过房东私搭乱建的阳台走到外面的小院儿里,往墙根一张旧藤椅上坐下来,长腿担在对面的石墩上。
午饭吃得太丰盛,家里那俩业余和专业的厨子恨不得弄一桌满汉全席出来投喂他,以至于到了晚上都没人想提吃饭的事儿。
这些年他不在家,但家里的变化翻天覆地,好像从前他绝不敢当着父母的面儿露哪怕一点烟味儿,现在他妈反倒买好烟给他备在抽屉里。
别人家都过得风生水起越来越好,他家却一夜回到解放前,恨不能凭空穷出响儿来。
易乘风抬头看了眼小院儿里的那株歪脖老槐树,他印象里槐树都是细伶伶直溜溜的,能歪成这样还真不多见。
歪是歪了点儿,但上头的花却开得茂盛,随着夜风一波波往下抖落。
当年在玻璃厂,他们家也住在一楼,窗外成排的槐树……
易乘风在烟雾中眯起眼,拈了朵落在指间的槐花含进嘴里,辛辣的烟气中溢出一点似有若无的清甜,细细咀嚼又泛出微苦。
小木门被吱呀推开,苏一乐探头向外看了一眼,他哥果然躲这儿来了。
他也搬了把椅子挨着易乘风坐下,伸手从烟盒里顺了根儿烟叼在嘴里,凑着头过去想跟他哥对个火儿。
易乘风抬手抽走他嘴里的烟,“小屁孩儿的,别学这玩意。回头你炒的菜都一股子烟味儿谁还去吃,只能改行去烤串了。”
苏一乐撇撇嘴,自以为大人的人,都爱一边给人立规矩一边自己坏规矩。他性子好不顶嘴,不抽就不抽,干脆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敲屏幕。
易乘风觑着他勾唇一哂,“聊这么热闹,交小女朋友了么?你有……二十了。”
比晏羽小两岁。他都二十二了,还一张孩子脸,跟学校里待的吧,还是那种单纯的环境更适合他。
“不是,是小胆儿哥,他说他们回去之后一起吃饭了,在危楼小馆,晏羽哥选的地方。”
苏一乐转头看了看他哥的脸色,看不出端倪,“小胆儿哥说他一直不说话也没怎么吃东西,还陪着他们喝了点酒……哥,你不理晏羽哥,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易乘风掸了掸烟灰,黑眸深垂,“现在才特么知道不好受,混账玩意,当初谁让他留在梅川的!留在这儿就特么没有他好受的时候。”
他也没匀苏一乐搭腔的空儿,紧接着问,“你就在小胆儿他妈隔壁那个饭店打工?”
苏一乐点点头,提到赚钱兴致明显高了不少,“我都拿四个月工资了,底薪两千五,加上提成差不多四千!等以后独立上灶了还能再多点。”
赚的虽然不是很多,但这孩子属貔貅的,平时基本不花钱,店里包吃,衣服不穿破不新买,也就充个公交卡和话费算日常开销。
“我想让二姑把郊野公园那个园林工辞了,眼看入夏,风吹日晒的,我说不听她,你也劝劝。”
易乘风点点头,“是不能让他们再挨累了,我去跟她说。”
他爸治病举债这两年,家里日子过得可想而知地不好,连他爷爷nainai都掏出棺材本儿接济他们。不过就算那样,他妈每个月给他往里头用的卡上打钱,从来都没迟过一天,也没少过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