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一阵。
等到寒风不知吹了几遭,天上又再次扬下星星点点的白雪时,他才将手放开。
纯净的雪,静静落在他的发间,像是春日轻轻扬起的桃花,落在他的发上、肩上、衣上,凄美不已,也痛心异常。
捏了捏手里的利剑,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和淡漠:“我要回去,”微微停一停:“回去杀了他们。”
最后,沈清书果然回去了。他手持一把锋利的剑,剑身薄而透。像是一块莹透的寒冰,隐隐流转着霜白的灵力。挥舞之间,与天上寒冷的雪映衬起来,有一种锋利冰霜的美。
让江殊殷感到孤独,以及寒冷。
毁去此处所有驱尸后,沈清书握着自己的剑,孤独的站在风雪之中。
头顶,漫天的雪。
脚下,满地的尸。
点点落下的白雪,轻盈而纯洁。每每落在他白暂的面上,化为一滴水落下时,总是美得触目惊心。
就像一位染上罪恶的天神,被困在凡世,无法离去。
沈清书说:“此剑,名曰灭世。”
江殊殷微微睁了眼:他曾听说,世上曾有一把魔剑,名曰灭世。
此剑兴起之时,出自千年前白梅老鬼鼎盛之时。传说此剑染血无数,甚至就连白梅老鬼本人,就是死于此剑之下。
灭世剑江殊殷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此剑会是沈清书所持。毕竟“魔剑”二字,实在不太符合他本人。
看看漫天的雪,再看看地上的残尸遍野,沈清书的眼中充满了凄哀:“这些人只是无辜的百姓,毫无丁点法力的凡人,可就连他们他都不放过,生生将他们变为吃人的怪物。若说他杀的,是杀去师父的人,我能忍。若是嘲笑他、伤害他的人,我能忍。若是前去讨伐他的人,我还是能忍!”
“可为何,是与他相隔千里,毫不相识的平民百姓?甚至,是同门亲友……”轻轻抬起头,他淡淡吸进一口气,最终无力又无奈的闭上眼睛:“他即已然不复当初,那我的初心,便也不在了。”
捏了捏手中的剑,他语气变得坚定不移:“他即已犯了必死的错,不论是什么原因,他也该付出因有的代价。师兄他们既然暂时不见了,那便由我来清理师门!不论这过程有多么艰苦,哪怕永坠入阿鼻地狱,我也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他的脚下,是残尸遍野。
手中的剑,冷冷的闪烁着寒光,眼底是满满的怒火。
刺骨的风,卷着霜雪吹起他雪白的衣角,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欲血战将,带着凛冽的英气,呼啸而来!
七日后,沈清书继太极宫掌门一职。随后加入仙门各家各派讨伐队伍之中,第一次站在萨德星对面,与他正式宣战。
为保天下生灵的安危,沈清书联合诸位各家修为高强的长老,用灵力圈出一片避难之所,以让天下逃难的生灵进入此处休养生息。
自打沈清书加入各家各派的讨伐队中,并胜任首领一职后,他就突然忙了起来。
从鼓舞人心,到设置路线。从出谋划策,到分析战情,他都亲力亲为。
因而每一日可以说,很忙,非常忙!忙的一丁点的休闲时间也挤不出来。
至于江殊殷,他身为太极宫掌门的弟子。虽未正式拜师,但因其极强的修为也是备受尊崇。每每当他走到人群中,被人认出并被人以重礼相待时,他总是忍不住想要轻轻一笑,心中道:他们这样待我,可两千年后的正道之人,痛恨和仇视我的程度,与如今的萨德星比起来,只会多,不会少。虽说曾经我也被人这样追捧过,可到底……
每次想到这些,他都是意味深长的笑一笑,看得他周围的人,犹如二丈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说起来,沈清书虽忙,江殊殷被分配的任务,却也不轻松。但每日他一做完,就会很自觉的趴到沈清书身边,乖巧安静的陪着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叫江殊殷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这位师父,不仅修为高强,这指挥作战的本事更是一等一的犀利!
看着他桌上放着的作战计划,以及他亲手用白纸黑墨,一条条、一列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列出萨德星的弱点,再与各家各派一阵讨论之时。
江殊殷总会莫名的心惊rou跳,对自己这位师叔也不禁同情起来——还好我不是他,师父针对的也不是我!否则我一定不作乱为恶,要么就是在他们打过来之前,卷铺盖逃跑!
然而心惊rou跳之余,他也会隐隐得意:说起来他与萨德星的名字几乎是一样的臭名昭着,被正道的仇视程度也基本相似,可以称得上是难兄难弟。虽说有那么一些问题上,萨德星比他更疯狂残暴,但沈清书从未针对过他,甚至还心平气和的等他回家……所以,这是不是说明,在他心中,他更爱的还是江殊殷?!
认识到此种问题的江殊殷,每每趴在沈清书桌边,看他的眼神,也带着些讨好的意思。
就像是一只白毛狐狸,每日花尽心思的粘着他,乖巧机智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