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猜到他心中所想之事。
沈清书抱紧他轻轻闭目之际,只觉自己眼眶中,终于滑下一滴炽热的泪水,就遗留在他的衣上。
默不作声的抱了他许久,直到他的身子变得微凉,沈清书才将他轻轻放开。却不料不等沈清书再次动手,耳畔突然爆出一声大哭:“哥哥!哥哥!”
伊赫不知从何处冒出,看到两人身上的血迹,以及满殿的狼藉后,仿佛顿时明白了什么,便大声的哀嚎几声,脚步都全然哆嗦起来。最后是连滚带爬的一路哭来:“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阿爹阿娘都走了,就算你特别坏,但你也是我哥哥啊!怎么能,怎么能一声不吭不响的就丢下我?”
他的面貌与萨德星几乎同出一撤,且都是异色的眸子,因而哭起时,叫萨德星身边的沈清书回想起当年的事,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伊赫一下扑到萨德星身上,他泪流满面的看看一旁强行撇开脸的沈清书,又看看静静合上眼睛,仿佛安然睡去的萨德星。
不禁痛苦的哽咽几声,最后“噗通”一声向沈清书跪下,拉着他的衣角哭道:“清书,我知道哥哥该死,可你已经杀了他了,就不要毁去他的魂魄,留他一缕残魂吧!”
沈清书轻轻扬起头,微微张嘴呼吸着,仿佛是在阻止不让眼泪滑落。伊赫见他不说话,便去拉他染着萨德星鲜血的手:“没了那铃儿的影响,哥哥虽仍回不到当初那般,可也再不会疯狂。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知道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样的他,又怎会回来继续祸乱天下?”
沈清书还是不曾说话,可越来越红的眼眶,却终究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是啊,萨德星,已是这世上自己仅剩不多的亲人。
如今,连他也没了……
淡淡看了眼伊赫的面貌,沈清书的视线,终于落在萨德星腰间的那枚小玲儿身上。
抬手,取下曾经,他要送给自己的铃儿。
低头,去看铃儿上的刻字。
下一刻,原本忍住不哭的沈清书,刹那之间,嚎啕大哭!
——何欢?
——何欢!
他竟取名,何欢?
何欢何欢,这天下有何欢愉之事……
最后,沈清书终究未能毁去他的魂魄。与伊赫简单收拾了他的尸体后,伊赫将他带上,一同向沈清书辞行:“清书,我要和哥哥一同回苗疆了。”
沈清书向他点点头,又与他静静走了一段。
两人并肩走着,面上都仍有干涸的泪痕,伊赫看看前方的道路,看了看天上缓缓升起的朝阳,神色难得有些轻松:“可能这次回去,就再也不到中原了。”
沈清书身形微微一颤,漆黑浓密的睫毛,也微微落下:“嗯。”
伊赫接着道:“哥哥生前曾收了四名弟子,清书你想知道都有谁吗?”
沈清书道:“不了。我曾说,只要杀了他,我与后面的这一切纷扰,都再无瓜葛。”
又是无声的走了一日,直到日头已然偏西,两人才终于在一片水边停住脚步。
微红的水,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水中,时不时有幸存的鱼儿轻轻甩一甩尾巴,两人的倒影便也微微泛起波澜。
再次看看对方,伊赫向他行礼道:“就送到这里吧。”
沈清书还礼:“好。”
同时起身之时,伊赫的目中有些担忧:“你一个人,不会孤单吗?”
沈清书道:“孤不孤单,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事,经过此番的事,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所以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自己怎么过了。”
伊赫笑笑,一晃眼,这笑容竟与萨德星有七分相似:“那清书,再见了。祝你今后,能遇到一个可以驱散你所有不悦的人。”
所有不悦的人……
幸得伊赫吉言,两千多年后的沈清书,的确是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而此时,他的那个人,才慌慌张张的闯入白梅地宫。满殿的唤他,一声接一声,一处接一处,最后寻到他们曾打斗过的宫殿时,唤他的声音突然像是被谁掐灭了一般,人也变得呆若木鸡。
胸膛里的一颗心,更是一沉到底!
再望这边,与伊赫道别后的沈清书,一个人踏上隐居山野、再不问世的道路。
他来到一处秀美高耸的山,此处僻静无人,离外面的凡尘甚远甚远。于是,他便在此住下,并将此山命名为“坠云山”。
……
幻境中的一切景象,最终都像镜子一般片片碎裂凋落。
从碎裂的缝隙中,莫名发出极为耀眼的光,刺得江殊殷眼睛生疼。不得已的闭上眼睛,用手挡住这些光芒。
最后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此时,正身在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一个地方——坠云山山前。
万分感慨、失魂落魄的抬头,看着这座灵秀高大的仙山,江殊殷仔细环面一看,便知此时的光景,莫约是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