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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想让朕赏你些什么?”
“真的可以说?”凤篁扯扯皇帝衣袖,悄悄向青辰方向指了一下:“臣弟别的不要,就要他。”
“胡闹!”皇帝瞥了凤篁一眼,冷冷道:“人家是万里来降的胡国王弟,又是上元公主的养子,论身份比你也差不到哪里去!到了长安,至少是个王侯的爵位,怎么好像珠宝奴隶一样赏给你?”
凤篁撅嘴:“这我自然知道。若是常人,我悄悄收在府中便是,又何必特意求皇兄恩准?”走了两步,又忍不住道:“臣弟也不敢委屈他,只想在皇兄这里过个明路——就算把他许配给臣弟还不成么?”
皇帝停了停步,转头看看凤篁,似笑非笑地道:“这话你和太后说去!太后若允了,朕这个哥哥便绝无二话!”说着,脚下越来越快,直入承华宫中。
及至进了太后宫中,皇帝只是例行请安,之后便自在坐了喝茶说话。凤篁却连安也不及请,几乎一进宫门便被太后拉入自己怀中百般抚摩,儿啊rou啊地又哭又笑;又摸着脸说黑瘦许多,又传点心,传参汤,在凤篁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眼见绯怜服侍凤篁一点一点地吃上,这才把青辰叫到自己面前,拉着手,细细地从头看到脚。
“只可怜上元公主,离开长安时还不到十六岁哪!”一时太后拉青辰在自己身边坐了,向几个服侍自己几十年的老宫女叹道:“那时候我们正在和北戎打仗,只能和胡国和亲。偏偏下一辈的公主都太小,上一辈的公主早都出嫁了,只有上元年纪小,又是先头胡太后的掌上明珠心头rou,胡太后不舍得随便给人,一心要给她挑个如意郎君,这一耽误,就耽误坏了。”
“可不是嘛!”一个老宫女凑趣道:“公主出嫁的时候,老胡太后已经快不行了,事事都是娘娘替公主打点的。我还记得就在出嫁前三天吧,什么都准备好了,娘娘问公主还要些什么,可公主也奇怪,就要一幅画儿!”
“唉,可不是么!她跟我说,就想要一幅照宫里的样子画的画。到了那边,要想家了,也好拿出来看看。这不,我即刻奏了先皇,传齐匠人,就照上元要的,给她画了一幅宫苑行乐图……唉,谁知这一嫁过去,还不到二十年,她就没了……”
“娘……”凤篁一见太后又要抹眼泪,急忙劝道:“上元公主虽说没回来,可她儿子却跟着我一起回来了呀!这样说来,儿子这一次的功劳总算不小吧?”
“唉哟,你舅舅早就说了,这次就你功劳最大!你舅舅那张嘴啊,比说书的还厉害,听得我是心惊rou跳的——我的儿,你的伤到底怎么样,要不要紧啊?”
凤篁笑答:“娘看看儿子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可像有什么不自在的样子?”又亲手剥了一只桔子递给太后,宽慰道:“儿子到底年轻底子厚,娘不用担心。”
“嗯。”太后点点头,吃了一片桔子,又笑道:“青辰虽说不是上元亲生的,但看看他那言谈举止,就知道定是上元视若己出,苦心养大的。皇帝你绝不许委屈人家,要加倍封赏!”见皇帝急忙笑着答应,又向凤篁道:“凤篁这次立的功也不小,要看中了什么,就跟你皇帝哥哥要,别跟他客气,可记住了?”凤篁笑着应下,转眼间却见皇帝笑着,眼角勾着青辰向自己使个眼色。他明知其意,却故意装不明白,递回一个甜甜的笑,眼波一扫,顺便向坐在太后另一边的青辰送了个媚眼。皇帝见他这样子,一口热茶差点喷出来,急忙咳几声掩住了。
恰这时,太后又不紧不慢,若无其事地开口了:“皇帝呀,这后宫和朝堂都乱了这么多日子了,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依我看哪,还是早定皇嗣,以安人心才是。”
“太后说得是。”皇帝脸色略略一僵,随即复原,淡淡笑道:“只是立嗣之事为国之根本,总要听听大司马,大司徒和大司空这三公的意见才是。可这三个老头现在都是咬紧牙关不开口,儿臣也拿他们没办法。”
太后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想了想,道:“凤篁回去好好歇着,过几日再进来陪娘看乐府排的新戏。今天我也累了,大家就先散了吧。”
太后旨令一下,众人立即知趣地行礼退出,凤篁一走,偌大的承华宫立即变得说不出得清冷。只余案几上的残茶果皮,还在回忆方才的热闹繁华。
二,南华
从太后宫中出来,皇帝自回未央宫理政,凤篁却挽着青辰的手笑道:“看方才太后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舅舅已在太后跟前下足了功夫——我俩的事,从此就算定了。”
青辰替他理理斗蓬,说:“既如此,你刚才为什么不干脆在太后面前挑明了呢?我看到皇上给你使眼色,却被你挡开了。这是为何?”
凤篁嘻嘻笑道:“现在太后心里一等一的大事就是为我争储,我们俩之间,只能算是儿女私情。我看太后的意思是想等我被立为皇储再明堂正道地办我们的事——那时候,我们两个既定了,皇兄也可以安心——反正我是不可能娶妻生子了,这皇位,日后还不是落在他儿子的手里?”凤篁说着,又兴奋起来,拉着青辰,回头向绯怜道:“走,